沈怀序是从小满和霜降口中得知自己被爆炸冲击得晕过去以后,扶隐做了什么。
如她所想,引起爆炸的是那两人的其中一人,乔蔓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人体改造成了能够自爆的杀器,既不会轻易被扶隐和她发现,还十分方便灵活——只需她一声令下。
她当时只觉得有这样一种可能,因此没敢往下面丢炸弹,想着先试探一下那两人,却没想到他们如同死士一般,压根也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一经试探就直接自爆,让人防不胜防。
当时的情况,她很难逃出去,本来也只是想周旋得久一点,等扶隐救下小满和霜降赶过来带她走就好,现在想来,这一招走的太险了,不怪扶隐生气。
晕过去以后,扶隐就带她回了南夏皇宫——小皇帝为了表示对鹤吟的亲昵之意,把人留在了宫中,扶隐在皇宫中住了不少时日。
刚开始南夏的大臣们看鹤吟如同在看什么红颜祸水,每每上朝都会苦口婆心的劝谏,小皇帝刚巧处在叛逆期,谁来劝也不听,朝堂整日闹得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之后等到确定沈怀序没什么大碍以后,扶隐连夜又出去了一趟,回来以后守在沈怀序的床边一直等她醒过来。
沈怀序躺在床榻上,脑海中再次响起扶隐说过的话——
“我深知这个世界除了你无人能抵达我所在的高度……”
“我这里好像有点难受,沈怀序,你告诉我,为什么?”
……
沈怀序在床上辗转反侧,感觉自己的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
她想,扶隐未免太给她面子了,飞垣自身的优势不必多说,她这辈子也达不到,这是先天的,非后天努力能够弥补。
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不过是因为她在他个人的心里是特别的,被他带上了不一样的光环。
不可否认,她被落泪的扶隐给镇住了,事后想来却是越想越愧疚。
成为乔蔓的人质是在她洞悉了乔蔓想要做什么之后才逐渐心甘情愿的,到后来乔蔓走的每一步差不多都是往她所希望的目标靠近。
她也是有劣根性的。
乔蔓这一路走来的所作所为——从一开始对爹爹下手、想要取她的性命;到后来的镇北侯府、荧玉事件、下药迫使扶隐精神力暴动,无一不可恨至极,让她厌恶至极。
她可以理解乔蔓想要以女子之身成就一番伟业的野心,也可以理解她为此而不择手段,无法理解的是她似乎总在把自己作为假想敌,总在一点点触碰她的底线。
沈怀序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良善之人,所以她想在乔蔓即将踏上巅峰之时狠狠地把她拉下来——用她亲手造就的神,鹤吟。
很幸运的,似乎老天都在帮她。
蠢蠢欲动的摄政王不再忍耐,野心勃勃的长公主虎视眈眈,叛逆的小皇帝扮猪吃老虎……一场混战,赢得只有小皇帝和她沈怀序,而扶隐只是个被她操纵的棋子,心知肚明却心甘情愿。
最后,乔蔓疯的太突然,以至于她都生不出赢了后的快感,只有满心的复杂。
沈怀序再次翻了个身,想着是不是该用实际行动给扶隐道个歉……?怎么做呢?
想着想着,她忽地又记起了一件事……为什么乔蔓那么笃定扶隐不会去找她?
当时已是后半夜了,怎么看也不该被耽搁这么久。
沈怀序猛地坐起身,却扯到肩上的伤口,不由得“嘶”了一声。
痛感让她冷静下来。
她查看了下空间,透明药水已经不在了,只能是扶隐拿的。
她之前已经通过百科全书得知透明药水的确是一味药,不过不是普通的药,它只对飞垣有疗效,能够修复飞垣的身体、快速稳定精神力。
这一点她跟扶隐说过,两人还讨论了乔蔓为何会随身携带这个东西,最后只能猜测是担心扶隐精神力暴动伤及自身,以备不时之需。
扶隐精神力暴动过?还是受过重伤?
想到这儿,沈怀序再不能安稳躺着了。
被沈怀序惦记着的扶隐一身素色中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隐约露出线条极为流畅的腹部和结实的胸肌。
这本该是养眼的一幕,可飞垣身后的狰狞的伤显得极为可怖,破坏了这具躯体的美感。
伤口位于两侧肩胛下方,隐约能看见森森白骨,这里正是飞垣的羽翼根部,是飞垣的命门所在。
伤及此处,轻则折断羽翼,重则丧命。
扶隐昨夜能飞到空中成功救下沈怀序,皆因他喝下了药水,也不知是不是伤势过重,喝了药水后背后的伤依旧没能全部愈合。
难忍的痛楚让他不由得睫羽轻颤,难耐地闭了闭眼睛,他抬手尝试把绿色汁液涂抹在伤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事——
扶隐成为鹤吟以后,一直以少言寡语、不问世事的形象示于人前。
尽管南夏的大臣、太监、宫女看他不起,话里话外皆是贬低,可每每自己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些人又会伪装出一副恭敬模样。
拜高踩低,欺软怕硬,这是他对人类官场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