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惟钧笑道:“一点小忙而已,算不得什么。不过出海要学的东西太多了,要会在海上分辨方向和确定位置,要学会操作船只,此外还要学会看天色辨风雨,我看你还是稳健一点比较好,不可操之过急。”
赵鸿义点点头道:“这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要提前这么久开始准备。对了,报社的事情,我琢磨了几天,有件事要与你说一说。”
“哦?何事?”
“我认为我们报社所用的人,不能全是南京的,最好各地都有。如此一来,若是涉及到别处的生意,我们就能派出相应地方的人去处理,这样的人熟悉当地风土人情,办起事来自然事半功倍。”
“可我们不是已经有了严世伯和庄、杜二位了么?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由他们去处理不就行了?”苏惟钧有些不解地问道。
赵鸿义笑道:“我说的是具体办事之人。就比如苏州有商户想在我们报纸上打广告,总不可能让杜兄去跟这苏州的商户洽谈业务、讨价还价吧?这实在有失体面。又比如我们要调查某地商品的价格行情时,总不可能我们自己去吧?”
“啊,我明白了。”苏惟钧恍然大悟道:“这的确很有必要,而且最好能安排一些自己信得过的人,这样也更放心一些。”
赵鸿义笑道:“正是如此,而且一般的人还不行,必须要识字的人。我已经打算把鸿礼堂弟带到南京去,让他在报社里历练一番。你也可以问问关系不错的亲朋好友,若有想去的可以安排一下,但不宜太多,一两个就够了。”
“那回头我也问问有没有人愿意去南京。”
……
过了两天,赵鸿义回乡的消息陆续被县里人知道了,赵家的访客也逐渐多了起来。
从访客口中,赵鸿义得知县里有一家姓陈的大户家中也有一个机房要出售,他找了个时间,带上了赵鸿礼和胡二壮夫妻一起去现场考察并洽谈收购事宜。
这个机房在县城西门内的西马桥附近,规模比胡家庄的机房略微小一点。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双方以二百九十两银子的价格成交了。之所以价格贵些,主要是因为城内的地皮和房屋要比城外贵。
双方签订了契书,交割了银两后,西马桥的机房就归赵家所有了,赵鸿义在城内也有了一处自己的产业。
赵鸿义带着众人正打算回赵庄,忽然在路上遇到了一个熟人——许久不见的汪秀才。
赵鸿义十分高兴地与汪立诚打招呼,不过汪立诚却有些情绪低落。
赵鸿义便拉着汪立诚到路边一家茶馆里喝茶,两人在茶馆里聊了一会,赵鸿义才知道汪立诚的处境不太好。
原来汪立诚乡试失利之后便回到了上海,不过他却失业了,因为他之前一直在教的那间私塾已经另外聘请了一位秀才来当塾师。
汪秀才在家坐吃山空几个月都没找到新的工作,无奈之下只能到一家店铺里当了个账房先生。
赵鸿义心中不由感叹,秀才和举人的待遇真是天差地别,幸好自己闯过了乡试这道无比艰难的关卡,否则现在还不知道会遭受什么样的待遇。
赵鸿义问道:“汪兄如今还写话本小说么?”
汪立诚苦笑道:“我整日里在账房算账,算得头晕脑胀的,哪里有精力去写话本小说?”
赵鸿义想到自己办报正缺乏有文化的人才帮忙,何不请他去报社上班?以汪秀才的文化水平,当个编辑还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便说道:“汪兄,如今我倒有一个忙想请你帮一帮,不知汪兄肯不肯俯就?”
汪立诚道:“不知是什么忙?在下能办到的一定帮。”
赵鸿义道:“我如今与几个好友打算在南京开办一家报社……”接着便将办报纸的计划跟汪立诚详细介绍了一遍。
“如今我这里正缺人才,汪兄何不过来帮我的忙,待遇从优,绝对比你去做账房先生要优厚得多。”赵鸿义道。
汪立诚想了想,道:“贤弟,这忙我倒是想帮你,但这报纸我闻所未闻,也不知能否帮得上你的忙,就怕误了你的大事啊。”
赵鸿义连忙道:“无妨,报纸是个新事物,大家都没有经验,我们也是试着来的,再说还有我在,汪兄不必担心。”
“可是……”
汪立诚还想说些什么,赵鸿义又道:“汪兄,报纸和文章有些相似之处,都有教化万民的作用,这才是读书人应该做的事,再说你做报社编辑的时候也可以利用空余时间继续写你喜欢的话本,这不比做那账房先生好么?”
报纸是文化产业,最适合读书人做的事情,这样的话术果然成功地忽悠住了汪立诚,他便不再犹豫,决定答应赵鸿义的邀请,去南京当个报社编辑。
赵鸿义笑道:“多谢汪兄肯来帮忙。我们决定下个月底出发到南京去,这段时间你准备准备,到时候我接上你一起去。”
汪立诚拱手道:“我才应该多谢赵贤弟给我这个机会,等过完这个月我便辞了那账房先生的差事。”
……
没过几天,赵鸿义又找了个时间,与王庆禄父子一起前往太仓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