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有了首辅和皇帝的示意,官办医馆的事很快便过了六部审议,最终敲定。
医馆由永宁郡主容晚玉主办,朝廷出钱出人,太医院倾情支持,医塾则由已经致仕的孙太医重新出山就任山长。
此事不能一蹴而就,先要选一州进行试点,容晚玉和迟不归商议后,决定第一家官办医馆就设立在青州。
医塾则坐落在京都,但向澧朝各州的女子开放,无论何等身份,皆可入学,首批学子还免除了束修,另针对优秀学子设立奖赏若干。
当容晚玉拿着医塾的授教请帖交给冯巧巧时,她还一脸的不可置信,翻来覆去地看那名帖,似乎在确认是不是写错了名字。
“教医术?我?这,大小姐,我怎么可以去教别人医术啊......”
见冯巧巧激动得语无伦次,容晚玉故意促狭了一句,“怎么,咱们冯大夫的医术不可外传吗?”
“大小姐,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冯巧巧跺了跺脚,平日将石蕴堂打理得仅仅有条的她,难得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一旁的卢清和见状,笑着替她表明心迹,“巧巧姐这是高兴过了头。巧巧姐,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你的医术可是师父指点过的!”
比起冯巧巧,已经改变过家中长辈传医态度的卢清和显得淡定多了,还反过来鼓励比自己年长的冯巧巧。
在她看来,自家师父的医术在澧朝那就是数一数二的,巧巧姐虽未正经拜师,但从师父手里也学了不少东西,当个医术先生,绰绰有余。
容晚玉伸手揉了揉卢清和的头,然后也出言安抚冯巧巧道,“清和这话,也不错。请你是任妇科一类的先生,同为女子,你总比太医院的太医们方便些。”
说完她又解释道,“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你的医术扎实,授人以渔足矣。”
“我有心想要让天下女子多一条求生之路,自然需要让她们亲眼看看,女子一样可以靠学医自立世间。”
最后一句话,触动了冯巧巧的心弦,她学医是源于家中长辈,但在加入石蕴堂前,并不成体系,只是皮毛。
可跟着容晚玉,还有之前的阿月姑娘,冯巧巧即便不是石蕴堂里最聪明的那个,也定然是最努力的那个。
如今大大小小的病症,她都信手拈来,面对疑难杂症,也有了自己独到的用药见解,在京都也小有名气。
“若不是大小姐肯招揽女大夫,我冯巧巧也没有今日。”
冯巧巧眼眶微红,郑重地朝容晚玉行了一礼,“我愿意出任医塾先生,定会不落了大小姐和咱们石蕴堂的招牌。”
容晚玉见冯巧巧恢复了平日的沉稳,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有店里的几个学徒,你同她们说一声,让她们去医塾入学。那些先生可都大有来头,她们的医术定能更为精进。”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医馆和医塾的操办,让容晚玉忙得团团转。
医塾那头虽然孙大夫为山长,但他到底年岁大了,更多是起了一个招牌的作用,实际的大多事务还是落在了容晚玉的头上。
事情多得实在忙不过来时,容晚玉抓了自家妹妹容秀玉来当壮丁。
虽然此前容秀玉学的皆是管家理事,但触类旁通,用在医馆和医塾的经营上,也并不为难,当真帮了容晚玉不少忙。
看着出落得越发能干的妹妹,容晚玉十分欣慰,“多亏有三妹妹帮忙。对了,你来帮我,父亲可有说什么?”
有容晚玉和容沁玉两个先例在前,容束对剩下的一个女儿容秀玉只有了乖顺二字的要求。
整日都念着要容秀玉学好规矩,尊敬长辈,不要心比天大失了体统,容秀玉私下和容晚玉便吐槽过好几回。
容秀玉停下笔,活动了一下手腕,笑着摇了摇头,“父亲眼下没空,姐姐不知,府里又抬了两房妾室,父亲正忙着和她们风花雪月。”
容府内部之事,容晚玉确实甚少关注了,也只有和容秀玉聊起,才会顺口问几句。
“两房妾室?什么来路?”
“一个是父亲下属所赠,一个据说是父亲同窗旧友的女儿。”容秀玉回答也只是淡淡,似乎并未将那两个妾室看得太重。
前一个便罢了,后一个当真论起来,都跟容束差了辈了,容晚玉不由得一阵无语。
不过她对父亲的后宅之事没有兴趣干预,只是怕影响了容秀玉,所以多说了几句。
“妾与妾,也是有区别的。你姨娘虽也是妾室之身,但她在容府手握实权,无平妻之名却有平妻之实。”
“你是我同行哥儿的妹妹,无需理会那些莺莺燕燕,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多学些本事便好。”
对于长姐真心实意的关切,容秀玉显然很是受用,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秀玉明白。就连姨娘她也没放在心上,还说有新人也好,这样父亲就不会日日在她耳边念叨要教好我懂事。”
姐妹二人说完父亲的闲话,又投入到了无穷无尽的事务中去,忙到天黑才算完。
两人并肩离开医塾,便看见有永义侯府旗帜的马车已经停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