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近来都是晴天,此时月朗星明,不太适合干坏事!
当然,以上仅是扶桑武士,自我安慰的想法。
福城,港口边。
负责巡逻的武士,哈欠连天,唯不时以聊天消解困意。
“也不知大人怎么想的,要我说大将军不派援兵来,咱们直接弃城逃了便是。”
“何至于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梁国人就杀了过来。”
“唉,大人和咱们不一样啊。”
“大人若是弃城而逃,他日必定是第一个被追究的,难啊!”
“说得也是。”
“古今以来,哪国将领打仗遇敌就逃,定遭人唾骂百世。”
他说着,话头一转。
“诶,我听说啊,大人近来寻了个懂阴阳学的,好像已经开坛做法几日了。”
“若是成功,梁国传得神乎其神的朱雀,就是咱们的了哈哈哈哈嘎......”
武士的笑声戛然而止,只见月色之下,一座黑色巨山,正迅速驶向港口。
适才他们所谈及的朱雀神鸟,亦翱翔其中,如山中一朵嫣红,分外夺目。
来不及思考,岸边了望台的兄弟,为何没有示警。
他连忙高声呼喊,“有敌袭——”
一石惊起千层浪,满城皆慌!!
等不来援兵,也不是没有人,主动逃往江户本岛。
可与京都本岛最近的海域,已大梁军舰拦截,不分日夜皆有人巡逻。
也有绕路,去更远地方的下海的。
至今也未有人回信,不知具体是怎的一个情况。
海风呼啸,巨浪滔天。
当离港口仅有十里之时,谢玉衡抬手放出一支信号弹,其他舰队亦陆续跟上。
信号弹依次绽放开来,犹如一场烟火表演,令无知小童看花了眼。
不多时,福城山林大后方,忽然窜起火来,很快就烧红了一片天。
魏迟侧首看向谢玉衡,问道:“压舱之物,是酒对不对?”
“是。”
听着谢玉衡肯定的回答,魏迟暗道一声果然。
酒,有助燃之用也。
且较之于油,便宜许多。
魏迟不知想起什么,忽重重一拍四轮车扶手。
“难怪幽州军在晋州城渡口,登船那天晚上,我闻到了酒香。”
“当时还以为是我酒瘾发作,闻错了呢!”
大批量人员登船,致使船只重量增加,自得减轻压舱东西的重量。
而搬运之时,难免有磕碰之处,导致酒味泄露。
谢玉衡轻笑一声,“魏大人,不愧是京中最懂酒的。”
说是最懂酒的,倒不如说其任兵部左侍郎时,经常到江陵侯府蹭吃蹭喝。
只可惜,往事尚可追忆,断掉的腿却不能再长出来......
眼见福城港口越来越近,魏迟敛了说笑的心思。
命人将他抬至最高处,登高望远以观全局,方便于指挥前锋舰队。
当大梁战船的艞板,再一次重重落在扶桑的领土上。
进攻号角声,响彻在每个八嘎的心头。
害怕与迷茫交织一起。
他们不知该去向何处,亦不知是否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前些日子,他们按大人的吩咐,看好家中存放饮水的盆桶。
多日以来,未闻城中有一人中毒。
难道是梁国人,见下毒不成,便打算强攻?
“老天爷,你不长眼啊!”
“我们扶桑不过是寻求一方,更好生存的土地,更好的安放后辈子孙。”
“为什么,连这小小的愿望都不肯实现,而今还要降下惩罚!”
“凭什么梁国地盘那么大,却又那么小气,连一点土地都不肯让给我们!”
屋内,抱着孩子的妇人,哭喊着上天的不公。
屋外大街小巷,大梁将士们与扶桑武士,短兵相接。
刀光剑影中,双方皆有倒下之人。
潜于黑暗之中的大梁医疗队,在发现伤兵后,不顾自身危险,第一时间扑上前去,将受伤的兄弟拉回安全区域。
不论怎样,只要命还在,希望就还在。
而正面战场上,死伤之人更多。
别误会,说的是扶桑人。
只闻轰鸣声一片,不见持刀人如旧。
尘沙漫天中,斜跨一兜子土雷的大梁年轻士兵,惊讶无比。
“我去,侯爷改良后的土雷威力也太大了吧——”
“可不是,就是这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