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化田和孙立均商议完事情之后,在西厂又待了一个时辰,处理了西厂的事务,便起身来到偏房。
这间偏房只有宇化田一人能进来,其他人都没有进去过。
哪怕是宇化田手下的几个档头,都无人知道偏房里的情况。
或许,这个地方是宇化田个人休息的地方吧。
太监毕竟与常人不一样,无论是睡觉,还是如厕,都是较为隐私的。
加上宇化田为人冷酷,谁又想着要偷窥他的隐私呢。
比起偷窥隐私来,性命显得更重要。
刚走进屋子,就听到阴暗处响起一个声音,“宇化田,你这些手段,可都是要人命的啊。”
宇化田坐了下来,盯着墙角阴暗处,眼神中有杀气,“人命?在乱世之中,人命连狗都不如。”
“而且,像你这种人,也有资格怜悯人命?
“死在你手上的人,都是数以万计,不,数以百万计。人命对于你这样的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阴暗处的人似乎显得很是痛苦,“宇化田,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我到底是谁,我以前做了什么?”
“明明你认得我,明明你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你却不和我说,你这是在折磨我啊!”
宇化田的眼神有些微颤,“折磨你?折磨你给不了我任何好处,如果能救回那人,如果能挽回局面,我杀你一万次又如何?”
“你也不要想着套我的话,你要的东西我到时候就会给你。至于我所知道的,那不是你与我合作时谈的条件。我一个字也不会说。”
阴暗处的神秘人似乎在抱头痛苦,很多事情明明有一些线索,明明就要抵达真相,可是那扇窗户却永远也推不开,在他要知道真相的那一刻,窗户被关上了。
这人世间啊,没有什么比这种事情更为痛苦的了。
“宇化田,你真是个绝情的无情的人啊,我感觉你认识我,而且以前和我关系很亲密,我甚至能从你身上找到一丝亲人的熟悉味道,可见曾经我们有过共同的血脉。”
“现在你是有完整记忆的,而我,就如同一条丧家之犬一样,连自己都是谁也不知道,无家可归,惶惶不可终日,这世上还有比我更惨的人吗?”
宇化田冷笑,“你这种人,也配说惨。”
“如果我将你的身份公之于众,我将你的所作所为告诉世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想食你肉、寝你皮、磨你骨。我想,这老天爷也是瞎了眼,让你这种人失去记忆,就白白少了那么多痛苦。”
宇化田咬着牙齿,似乎有些动容。
他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是个极为冷静,甚至可以说冷酷的人。
无论是在皇帝身边,还是在皇后身边,他都能极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哪怕是面对一生之敌闻太师,哪怕是被闻太师逼进了皇帝所在的皇家密窖中逃命,他也没有显露出多少异样来。
不知为何,在这间西厂的偏房中,在面对这个连自己身份、连自己记忆都没有的人时,宇化田显得如此激动,显得如此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撕碎。
可这种情绪不单单是纯粹的恨,里面还夹杂了许多复杂的情绪在其中。
或许,就是这种复杂的情愫,才让宇化田有些失控。
或许,只有在这无人来过的偏房中,他才能流露出一丝不为外人知晓的情感变化。
缓了一口气,宇化田逐渐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他拿起一份文书说道,“刚才我和孙立均说的话,吩咐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那么接下来的这些天就尤为关键。”
“你想要得到镇魂珠,你想要得到红衣大祭司的专属权杖,想要借用这两样东西找回你因为修炼焚天诀而走火入魔失去的记忆,那你就得把握好了。”
“一旦事有不成,我在北莽也待不下去,那你,更没有任何希望找回你想要的东西。”
阴暗处的神秘人停止了自己的痛苦纠结,“宇化田,是准备进宫杀人了吗?”
“这一次去杀皇帝可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你我都活不下来的。其他人好杀,皇帝可是难杀得很。”
“你提供给我的消息,给我的皇宫地图,我都去摸过了,有几个地方我进不去,还有暗处还隐藏了一些机关和高手我没有去碰,也不好打草惊蛇。”
“要想刺杀皇帝,必须破釜沉舟,没有第二次机会。”
宇化田说道,“刺杀皇帝定在初一,因为那个时候他会从皇家密窖中出来主持祭祀大典。无论其他事情他不参与,这种祭祀他是必须参加的,因为祭拜的是伟大造物神,是整个北莽的精神支柱,是北莽人心中天,他没有理由不参加。”
“只要皇帝走出皇家密窖,就有机会动手。”
“你说的那些机关,有些地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