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为乐第二日是被热醒的。
看着身旁熟睡的男人,她强忍住将他推开的手,但屋内烧的地龙热的她冒汗,姜为乐扭动着,想要从男人的臂弯中逃出。
只是轻轻动了一下,身边的男人却被惊醒了,他下意识地就把姜为乐圈了过来,直到看见她清醒的目光,明知渊才低声问道:“怎么醒这么早?再多睡一会吧。”
姜为乐向来是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床的,今个却醒得比他还早。
姜为乐的眼睛因为昨天晚上哭过一场,现在肿得不像话,看起来有些可怜。
她摇头,推开明知渊放在自己腰间的手,然后掀开了身上的被子道:“热得很,你别碰我。”
她说话的语气冷冽,带着一股淡淡的疏离。
明知渊愣了几秒钟才开口说道:“我让人打水进来,你再歇一会。”
姜为乐十分心安理得被男人伺候着,毕竟这些都是他欠她的。
就算她再无理取闹冷漠冷血,他都得受着,这都是他活该!
二人的身份转换,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任谁也想到那个高高在上的陛下竟任劳任怨地在这屋子里伺候自己的爱妃。
姜为乐坐在浴池内,觉得浑身的酸痛都减缓了,还没来得及感叹这舒适便听见身后屏风传来男人的声音。
“莫要在里面泡久了,外头的早膳已经备好了,你且快快洗漱就出来用膳吧。”
明知渊生害怕这个小姑娘刚刚起床就来沐浴,怕她又晕倒,毕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本想进去伺候着这位小姑娘,可谁知对方是半点好脸色都没给他,还直言:“你可莫要进来,烦人得很。”
这话毫不留情,当真是不给明知渊留面子,但他没招,不想新年伊始就惹她不高兴,也就只能乖乖待在屏风后面。
姜为乐闷闷地“嗯”了一声,也不管后面的人听没听见。
反正现在全都要看她的心情,旁人说什么,她不会听,更何况是明知渊。
姜为乐本不想给明知渊什么好脸色,但一想到自己还要去养心殿找他的玉扳指,便又软了下来。
只是这次她的心硬如铁,绝不会被那个男人哄骗。
不管他如何做,如何花言巧语,她绝对都不会对他心软半分。
从过年晚宴那日开始,不,还要更早。
从小野鹿岭回来开始,明知渊和姜为乐二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愈发微妙,这种变化连旁人都看得十分清楚。只是没有人敢去多嘴询问他们发生了什么。
地下的宫人也只能更加毕恭毕敬尽心尽力地伺候着两位主子,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来灾祸。
今个是大年初一,明知渊兴冲冲地从外面走了进来,来到姜为乐的面前,但她却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自顾自地窝在软榻上吃着糕点瓜果看着话本子。
斜眼间却瞧见那个男人的手上拿着一封信,姜为乐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却又不想表现出来。
明知渊一进来就搂着姜为乐,非要与她黏在一块,许是只有这样才能消解他心头那一抹恐惧的感觉。
“为乐,你瞧,师父师娘来信了。”明知渊晃动着手里还封着蜡的信件与姜为乐一同看了起来。
师父师娘的来信很短,只大概讲述了自己为何不能回来过年,还问候了一下姜为乐,大概的意思也是问她的肚子有没有动静。
姜为乐看到这里不禁冷哼了一声,要什么动静?
她日日都饮下避子汤,能有什么动静?
姜为乐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她向来是不愿生孩子的,更不愿给明知渊生孩子。
“今天下午天气好,我带着你出宫去如何?”明知渊半搂着姜为乐,收起了手里的信,大抵也是不想再让她看清后面的内容。
他知道姜为乐不愿为他绵延子嗣,他自然也不想让她生。
她的身子这么瘦弱,就算她一辈子都不要孩子又如何?只要她平平安安的,那就遂了她的意。
姜为乐听着明知渊说要出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报以怎样的回应,只是小声地问道:“去哪里?”
明知渊道:“师父师娘还给祈安写了信,我们一同出宫去寻他可好?到时候还能在外面逛上一逛。”
他字字恳求,仿佛都在寻求姜为乐的意见,但姜为乐知道,这不是他真正的模样,心中便又泛起了恶心的感觉。
他不过是想利用姜为乐心软的特性来和好罢了,什么出宫?
次次惹恼了她便次次都用这个法子来哄?
姜为乐现在的心思可不在宫外。
“冷得很,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姜为乐小声拒绝道。
她向来是盼望着出宫的,今日却一反常态的不愿出去。明知渊还以为自己又惹到她了。
他锲而不舍地问道:“为何?若是今日出宫去,想来外面定然热闹得很。”
“我说,外面太冷了,我不想去。”姜为乐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脸色也冷了下来。
也不知这个男人在质疑些什么,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