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大捷的消息很快就加急送到了汴京。
庆熙帝亲自下旨,举国欢庆,并免去江南赋税三年,大赦天下。
十月,宁亲王萧懿班师回朝,满朝文武,以及皇亲贵戚,在萧牧的带领下,亲自到城外十里长亭迎接。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看着漫天绽放的烟花,轰天雷,铺了足足有二十里的藏红花,这些皇亲们虽然脸上依旧和谐,可心里早就恨得牙根痒痒了。
这都是用的他们的钱来置办的,更不要说什么鼓乐队,彩旗队,宴席酒水一类的必须之物了。
嘴上不敢说,但他们心里对宁亲王萧懿已经颇有些不满了。
萧懿带着几个立下赫赫战功的战将,踏着藏红花,一路走到萧牧面前。
兄弟二人四目相对,复杂的情绪在眼中流淌。
萧懿扑通一声跪下,朗声道:“臣镇南大将军、宁亲王萧懿,叩见摄政王!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牧亲自将萧懿扶起,眼中夹杂着激动的泪光,但是否是作戏,便不得而知了。
“好兄弟。”
萧牧激动地拍着萧懿的肩膀。
“今日之功,力挽狂澜,青史留名也!”
“全赖皇上圣德,将士用命,小弟岂敢言尺寸之功。”
谢漓上前宣旨,进封萧懿为上柱国,授大司马衔,湖广大都督(都是虚职,有名无实,军权还是在兵部),武英殿大学士兼兵部左侍郎,进驻内阁……
萧牧笑容依旧温和得体。
“恭喜贤弟了。”
萧懿却表现得很是惶恐,同样将心中的提防和戒备给深深隐藏。
群臣山呼,恭贺萧懿,萧懿又说了些自谦的话,被萧牧挽起手上了车,进了城中。
萧懿与萧牧并肩坐在车上,心里惶恐不安。
他与萧牧的感情并非有多么深厚,小时候,他的胞弟皇八子萧和,与华亲王他们蛇鼠一窝,欺负萧牧,自己虽然没有掺和,却也一直都是看热闹的那个。
如今萧牧比起当年,简直就判若两人。
一言一行,都像极了当年的废太子,和善之下,藏着狠厉。
而且只怕比废太子还要狠……
今日见那些老皇亲们对自己,都有些愠色,又见这个接风宴大张旗鼓,萧懿不傻,自然知道这些都是花的这群老皇亲的钱,不禁佩服起萧牧的手段,不动声色地就给自己树立了这么多的仇敌,还让他自己当了好人。
如今的汴京,再也不是当年的景象了,他素来都是依靠着华亲王,只怕现在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
……
二人到了玄清宫,庆熙帝难得出来见人。
五年没有见过父亲,百感交集,萧懿进了大殿,便扑通一声跪在庆熙帝面前,哭拜道。
“儿臣萧懿,叩见父皇!”
萧牧闭上眼睛,什么父慈子孝的场面,他再也不会去想了,深知眼睛看到,心里都会作呕。
庆熙帝将萧懿搀扶起来,说了些知心的话,又道。
“你们兄弟九人,如今只剩下你,还有你三哥,七弟了,凡事一定都要商量着来,千万不要重蹈废太子的覆辙。朕老啦……”
萧懿却再次跪下,表现得更加惶恐。
“启奏父皇,儿臣办事不力,有负国家重托,请求父皇治罪!”
“怎么了?”
萧懿便将没有找到沈方云下落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庆熙帝的表情瞬间变得很是凝重,深邃的目光看向萧牧。
“这个沈方云,不过是一个落第秀才,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萧牧:“回父皇的话,这个沈方云虽然只是个秀才,但家中常年经商,颇有些家资,祖上又都是乐善好施的善人,深得人心。当年江南洪灾,千里泽国,又因华亲王一党专权误国,耽误了赈灾,沈方云趁机拉拢灾民揭竿而起,反抗朝廷。他当年虽然落第,却也是有封侯拜相之才,只是因为没有走华亲王的门路,因此落第,被人顶替。”
庆熙帝听言,脸色更难看了,什么也没说。
萧牧暗思,萧懿当真是聪明人,把这么一个大事留到自己加官进爵之后再说,既给自己挣来了好处,又把沈方云失踪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整个朝廷,让所有人都陪他一起担着。
沈方云失踪的事情不能泄露,而他现在又已经成了大司马,湖广大都督,武英殿大学士兼兵部左侍郎,骤然间又撤销了他的职位,必然会引起动荡,自己投鼠忌器,就算想问罪也问不成了。
他深邃的眼神看向跪在地上的萧懿,暗思他今后要是老实还则罢了,要是心生妄念,也别怪自己容不下他!
于是上前说道。
“父皇,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之不能泄露出去。儿臣以为,对外还是宣称沈方云已死,断了他的后路,然后再派人去找,最为妥当。”
庆熙帝点了点头,竟难得地肯亲自处理事情。
他将宁亲王弄进内阁,就是为了制衡萧牧,他怕萧牧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