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老将军,我还想留着自己的这条小命,陪老将军喝酒呢!”叶辰晔笑了一声,但属实是强颜欢笑,然后,他再次看了楚子衿一眼,拍了拍萧乃,毅然向大帐外面走去!
“晔小子,老夫等你回来,一醉方休!”单雄在他的背后,大声说道!
“致果校尉忠肝义胆,实在是令我等钦佩啊!”叶辰晔走出大帐之后,长孙无瑕也跟了出来,“不能为校尉饯行,便只好等着为校尉接风吧!”
“多谢!”叶辰晔转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有一件事。”他看着长孙无瑕说道,“希望先生建言殿下,不要为难那个南莽士兵,要好生安抚优待他,最好发给一些银钱,然后告诉他,只要是归降的南莽人,无论是士兵,还是平民,都会归还他们的土地、房屋,既往所为,一概不咎!”
“致果校尉此计甚好,完全可以打消他们的疑虑,分化瓦解、笼络人心!”长孙无暇笑吟吟地说道,“我一定会谏言殿下,并说明这是致果校尉的建言!”
“谁的建言不重要,重要的是,尽快结束这场战争,解决南境之患,并尽量少一些杀戮!”叶辰晔拍了拍他的肩膀。
“致果校尉公心无私,宅心仁厚,在下感佩!”长孙无瑕弯身,对着叶辰晔深深一揖!
“长孙大哥不必如此!”叶辰晔赶紧扶住了他,“长孙大哥还是像以前那样,叫我辰晔吧,叫官职就有些生份了,再说,也不是什么高品阶的大官!”
“啊?”长孙无瑕愣了一下,随即大笑了起来,“好!”他挽住了叶辰晔的手,再一次叮咛道:“千万要平安归来!”忽然,他拍了拍叶辰晔的手,悄声说道:“又有人来给辰晔你送行了,我在这里怕是多有不便,就先告辞了!”
叶辰晔扭头一看,是楚子衿从大帐里面走了出来,看着神情藏不住不安的楚子衿,他心里面不禁有一些不舍,又有一些五味杂陈。
楚子衿走到叶辰晔面前,咬着下唇低头绞弄着手指,忽然,她抬起头看着他:“若你一日没有平安回来,我便会一日不安,若你真得心中有我,必不愿我心绪不宁,那你就平安的回来!”
楚子衿的这番话,比任何的壮行酒都更加有魔力!
叶辰晔心神一颤,很想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着她,他看着她的眼睛,表情认真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然后霍然转身,大步向大营外走去。
楚子衿抿着嘴唇看着他的身影,一阵难过难以遏制地涌上了心头。
······
入夜以后,雍军大营里面一片寂静,自从南莽军偷袭之后,大营明显加强了戒备,不时有全副披挂的成队士兵来回巡视。
楚子衿今夜注定无眠,她躺在自己的营帐之内,翻来覆去、心乱如麻,脑海中不时闪现出和叶辰晔在一起时的情景,在船上,他试图亲近自己,却有些笨手笨脚;在沉船的大旋涡中,他已经累到几近虚脱,却拉着自己死也不肯放手;在海上漂流的日子,面对一望无际的茫茫大海,她对生已经绝望,是他强打着精神,不停地对自己讲笑话,鼓励自己,终于让自己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渴望;在森林中,他油腔滑调,却对自己悉心照顾,让她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在不知不觉中对他产生了依赖;她被打伤,他怒不可遏、心急如焚;在太子的行宫,他给她做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食物,哄她开心······这些情景,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难以忘怀,眼泪不由自主地从她的眼睛里面滚落,打湿了一片枕头。
忽然,她心中骤然一颤,慌忙擦干了眼泪!
“流泪不吉利,我不能流眼泪!”她自言自语地说道!
阿福蜷缩在她的床边,似乎感觉到了她的难过,抬起头来用两只黑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忽然,它的小脑袋一侧,支楞着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然后猛然站了起来,跑到门帘边低声吠叫了两声!
楚子衿遽然一惊,一把抽出剑从床上跳了下来,隐在军帐门边!
经过之前南莽人的偷袭,现在大营中所有人都有些杯弓蛇影,自然也包括她!
门帘轻轻动了一下,阿福顿时呲牙咧嘴地咆哮起来!
楚子衿屏息凝神,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一个身穿黑袍的人一把掀开门帘,闯进了楚子衿的营帐!
楚子衿毫不犹豫,闪电般一剑挥出,向那人刺去!
那人竟然不闪不避,伸出两指在楚子衿刺来的剑上轻轻一弹,力道之大,让剑霎时回弹了回去!
楚子衿顿时大惊失色!
······
李承泽坐在中军大帐,有些心绪不宁,他实在不想失去叶辰晔这个左膀右臂,但是让他心烦的,还不止这一件事情,如今二弟李承平的野心已经日渐明朗膨胀,而父皇的态度······却日渐模糊,这让他有一种深深的不安。
“梆梆梆······”营帐外面传来了打更声,打更声显示已经过了三更,李承泽揉了揉太阳穴,打了一个哈欠,向床上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