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南昱骑着快马朝着大顺飞驰而去。
一路上,他并未怎么停歇,一心只想尽快到达目的地。
经过十数日的奔波,赫连南昱终于抵达了大顺国。
他四处打听,找到了郭府。
红漆府门,石狮左右,气派豪华的府邸,彰显着主人的尊贵地位,可门头上被藤蔓缠绕的牌匾,显得有些萧条,疏于打理。
赫连南昱提起勇气,手握门栓,轻叩了几下。
好半晌,也没听到里面有人应声,赫连南昱加大了力道。
不一会一个年迈老者打开了门。
看到面前散发着一身贵气的年轻男子有些怔然,“公子,您找谁?”
“请问这是郭蔓梅小姐的家吗?”
老者眨眨眼,“呃……那是我们小姐,您……”
“我就找她,我是她的故人,我叫赫连南昱。麻烦通传一声。”
“赫连……南昱?”老者重复了一遍,顿时身子一颤!
“那,那不是东滢三皇子的名字吗?”
“在下正是东滢国三皇子!”
“哦!哦哦哦,您请前厅等候吧,老奴是郭府的管家,老奴,老奴这就去叫我家小姐。”
说着,李管家恭敬地将赫连南昱请进府内,将人领到了前厅。
李管家很是惶恐,自从老爷死后,这府邸再也没有贵人来访了。
穿过曲折的长廊,赫连南昱被带到了前厅。
他环顾四周,感受到了一股破败沉寂的气息。
府邸不小,可这一路上也没见个下人。
郭松的事情,去年的时候他听到过。
如今,他很后悔,后悔没有多关心蔓梅。
她的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而那个时候,当她拒绝他的时候,他还怨她。
想起自己说过的混账话,赫连南昱恨不得劈自己两刀。
等待的时间既漫长又煎熬。
当他失望的以为郭蔓梅不想再见到他的时候。
厅廊尽头,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女子缓缓而来。
她脸色不佳,消瘦了许多,身形也显得有些憔悴。
但是,当她的目光与他相遇时,她的脸上绽放出了如春日初绽的樱花般绚烂而又温暖的微笑。
这一刻,赫连南昱的心被深深触动,早已宣判成一潭死水的心湖,只这一眼,便激荡起层层涟漪。
“蔓梅,你瘦了。”赫连南昱目光温柔,有些湿意,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关切和怜惜,仿佛面前的女子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宝物。
郭蔓梅如何都没想到赫连南昱会突然跑到大顺?
他……不是说两人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吗?为何会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给三皇子请安!不知三皇子突然来到郭府是为何事?”郭蔓梅后退一步,恭恭敬敬,端端正正的朝着赫连南昱行了一礼。
郭府一词也就到今日结束了,等会要买这座府邸的人家就要带着银子下定了。
去年的北境突然侵袭,父亲被斩,家里全乱了。
老太太病死了,母亲病倒了。
结果,几个姨娘和奴才们看大事不妙,卷了府中值钱的东西就跑了。
世态炎凉,往日走得近的人,此时也对她们敬而远之了。
可她母亲的身子需要名贵的山参吊着,所以,郭蔓梅决定将这宅子卖掉。
赫连南昱愣在原地,看着她并没有突然见到自己的惊喜,他那被刚刚温暖笑容烘得滚烫的心仿若破了口子,凉风嗖嗖的刮了进来。
“蔓梅!你明知故问!”
李管家转身离开的身影顿了顿,他怎么觉得东滢三皇子似乎对他们小姐有意思……
郭蔓梅没有抬头,目光落在赫连南昱的脚面处,“恐怕三皇子是误会什么了?您是皇子,小女子是一介草民……”
“郭蔓梅!你!”赫连南昱受不了她的这种冷漠疏离,迈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从地上托了起来,
“我早就说过了,以后见我无需下跪!我说你明知故问一点不假,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不远千里也是为你而来,而你偏要用这种最是伤人的话语与我拉开距离!我……我就真的这么差,入不了你的眼的吗?”
郭蔓梅咬着唇抬起头,眼中泪雾模糊,“不是的,我……我只是……”
“不要再说你的身份如何,你是正三品大员之女,你的父亲为了国家尊严而牺牲!我知道郭府有难,已经大不如前,可这些不是你的错!并不是因为你离开了大顺,他们才会遭此劫难的!你不能把郭府出事拐到自己头上!”赫连南昱心疼的看着她红肿的眼眶。
这是郭蔓梅的心病。
当初她一时兴起离开大顺,连父亲和祖母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
她一直觉得就是自己的离经叛道才会把上天惩罚的目光落到了郭府。
她不配有好的生活,她也不配别人的喜欢。
“三皇子,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赶紧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