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在赶。
一旁的戒事堂众人也有些尴尬,尤其是崔凯,心中暗叫不好。
果然如他所料。
瞧这晏峰主神色,若许昭昭真是行刺于他,断然不会如此不慌不忙地质问江瑜儿,而是应该先处理许昭昭。
“回师尊,徒儿是新进内门的江瑜儿。”江瑜儿行了一礼,抿了抿唇又补充道:“江长老是我叔父。”
“江瑜儿——”
晏淮重复了一遍,表情没什么变化,清傲端庄,和方才薄唇微张、眸色潋滟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你为何说许昭昭大逆不道?”
江瑜儿一时哑然。
为何?许昭昭做了什么师尊不是应该最清楚吗?现在居然反过来质问她?
“她深夜出现在师尊房中……形迹可疑,难道不是要加害尊?”
江瑜儿也顾不上师徒礼数了,眼神明晃晃地写着:“师尊你如果被威胁了就眨眨眼”,直勾勾地盯着晏淮。
被盯的对象却好似完全不理解她的暗示,反而微蹙起眉:“我今夜偶然兴起,视察峰内弟子修炼,发觉她在众人浅眠时仍修习刻苦,从练气初阶突破到了中阶。”
说到许昭昭,晏淮的神色略微柔和,显出几分满意之色:“此徒天赋上佳又勤奋非常,我已决定将其收为亲传弟子,方才不过是提点她几句,何来许昭昭加害我一说?”
呦,还演起来了。
一旁沉默许久的许昭昭心底冷笑,面上却配合晏淮露出几分欣喜与钦佩之色。
“明日我便会宣布收她为亲传弟子,现下你知道了,也当尊称她一声师姐。”晏淮的神色又冷下来,对着江瑜儿不咸不淡地说。
江瑜儿衣袍下紧紧握拳,指甲刺入肉中,用痛感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正要说些什么——
许昭昭却突然在这时开口了。
“确如师尊所言,我一个新入门弟子,能出现在此是有幸得师尊赏识提点,反倒是师妹,怎会深夜突然闯入师尊寝殿说我加害师尊……可是误会了什么?”
女子的唇角因为委屈而微微垂下,杏眸不解地看向屋内的一地齑粉,意思不言而喻。
破门而入毁了一屋陈设,到底谁更像别有用心之人啊?
既然晏淮主动替她遮掩,许昭昭也乐得配合他一下。
看来他走的是“对她好、感动她、攻略她”路线。
以往走这种路线的也不是没有……最后还不是都死在了她手上?
也不得不暂时留下。
“谢师尊垂爱。”
许昭昭有模有样地行了个礼,活脱脱一个乖巧的徒弟。
晏淮睨了眼崔凯,对方会意,拉着还没太回过神的江瑜儿告退,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来,又不声不响地走了。
屋内只剩她和晏淮两人。
“师尊对徒儿真好,不如干脆更好一点,把命给我?”
许昭昭往前走了几步,逼近晏淮,唇边又勾起恶劣的笑。
闻名上界的魔域之主其实不算高,只是女子里的中等水平,配上一张稚嫩的娃娃脸,说是未及笄的少女也毫不违和。
晏淮高她两个头,许昭昭堪堪到他胸口,抬步靠近,气势上却不输一点:“说不定,我就爱上师尊了呢?”
吞噬了六个攻略者的魂魄,她已经隐隐触到了这世界法则之力的门槛。
只要再吞噬掉晏淮的魂魄……她就能迈过这道门槛——
真正的一步通天。
修仙修仙,掌握世界法则之力,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仙人。
“不是已经给了你两次吗?”
和许昭昭想象的反应不同,她步步逼近,晏淮也没有后退,反而在她站定后更进一步。
听听、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许昭昭秀眉狠狠蹙起,虽然也没错,她确实已经杀了晏淮两次。
两人靠的太近,那股清甜的桃子香又似有若无地缠绕在她鼻尖。
这人怎么穿了外袍还盖不住那股香味,等等……他早便披上了外袍,想必是也察觉到有人靠近,那江瑜儿的那道剑气……
怕是也有他手笔。
引动剑气,这样就无人能看出屋内陈设其实是她所毁。
晏淮帮她遮掩,间接救了那群人的性命,没准还能让她心生好感。
真是好算计。
“常言道慧极必伤,师尊如此聪慧人物,不知还有几条命能给徒儿?”
死而复生本就是逆天之事,有悖常理,哪怕晏淮是时空管理局的人,也不可能一直做到。
迟早会露出破绽。
而她在找到想要的灵草前,都会待在天极宗。
“想要我的性命,先得照顾好自己吧?”
晏淮微低下头,好似轻叹了一口气,白皙如冷玉的指节朝她伸来。
搞偷袭?
许昭昭下意识后退一步,回过神来发现男人的手里赫然放着一个瓷瓶,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给她的。
“师尊下毒也不用这般直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