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雍州院试放榜的日子,贾琮照常起了大早,做了日常的炼体功课,洗漱完毕就开始在书房练字。
今天他和蔡孝宇、崔安之,刘霄平等同窗约好,辰时三刻去礼部东院看雍州院试发榜结果。
辰时刚过,贾琮准备练完最后两张大字便出门。
同一时间,管家赖大迎了两位外客往荣庆堂而去。
两位外客其中一人是个中年男子,身穿靛蓝蜀锦长袍,腰系玉带,身材挺拔,虎目生威,有军伍之气。
跟在他身后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和中年男子相貌相似,腰悬长刀,神色冷峻,后面还跟着个挑礼品的家丁。
荣庆堂外,贾赦已等候在那里,见到两人过来,便上前招呼:“王将军许久未见,一向可好。”
那中年男子笑道:“大兄一向可好,可不敢叫什么将军,都是一家子亲戚,叫我子腾就好。”
王子腾进了荣庆堂,见过了贾母,又奉上寿礼,王夫人和宝玉都在堂上作陪。
王子腾如今虽做的是武职,但谈吐却精明得体,毫无武将的粗疏,毕竟是四大家中王家翘楚,举止行为也算不俗。
他似乎完全不知,昨日自己夫人就在这堂中被贾琮好一顿整治。
王子腾看了眼站在王夫人身后的宝玉,笑道:“老太太,如今宝玉长大了,出落得更加出众,这孩子自小就灵慧聪明。
听说内兄一直在教导读书,只怕用不了几年就能蟾宫折桂,光耀门楣了。
不是我夸自己的外甥,我见过都中勋贵子弟多少,能比宝玉出色的并不多见。”
贾母知道这王子腾算一个有能为的,虽有贾家提携,但自家要是没本事,也万坐不稳京营节度使的位置。
贾母心中最宠宝玉,王子腾这样的人物都夸他,那自然是没错的,听了这些话满脸笑容,心里很是受用。
至于说宝玉会蟾宫折桂,是否太过扯淡,被老太太太自动忽略过去。
宝玉听到自己居然和蟾宫折桂四个字联系起来,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摸了摸胸前的玉,又低下了头。
贾母笑道:“宝玉这孩子倒是最孝顺知礼,我这些儿孙里就是他最贴心,他老子倒是一直督促着读书。“
王子腾又说道:“说到读书,我倒听说老太太膝下的琮哥儿前几年入了青山书院,书读得极好的。”
又对贾赦说道:“大兄教子有方,听说琮哥儿还是静庵公举荐入青山书院的,可见这孩子是個有才情的。
只怕用不了几年就要进学做官,大兄好福气啊。”
贾赦脸上一红,说道:“那畜……,就一个毛头孩子,读几本书罢了,还真考个状元回来,又有什么值当的。”
王子腾听了这话,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
昨日他听自己夫人回来哭闹,说自己在贾府被贾琮那杂种好一顿羞辱,什么脸都丢光了。
王子腾知道自己夫人不是个有城府的,难免做事没有尺度,但贾王两家是姻亲,居然连点面子都不留,心里也是不满。
今日他倒不是来兴师问罪,的确也是早就打算给贾母拜寿,毕竟自己身上的官位得自贾家遗惠,这份人情何其之重。
刚才他略问起贾琮的事情,并没有拿捏和出气的意思,只是说到宝玉才随口问起。
做到他这个官位,眼界非比寻常,哪里会像婆娘一样睚眦必报,事事都是从大处衡量。
况如今正通过贾政,调用贾家人脉,谋求九省统制位置,这个关口与贾家的关系是重中之重。
岂会为了自己夫人那些闲气,去无端招尤,断送自己前程。
可是刚才他提到贾琮,贾赦却那般神色话音。
王子腾是个老于世故的官僚,他岂能看不出来其中究竟。
贾赦说起贾琮,即便在外人面前,还是连畜生都叫出口了,可见平时对这个儿子有多不待见。
他也听说过贾太夫人一向也最不喜这孙子。
搞了半天,这小子不单出身卑贱,在贾家还是个人憎鬼厌的物事。
就他这种斤两,居然还敢当堂奚落自己夫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这时王子腾身后的少年说道:“老太太,我也从没见过这位琮兄弟,即是出色的,能否请来一见,论起来都是自家兄弟。”
说话的是王子腾的独子王义。
王子腾听了儿子这话,眉头一皱,昨天他夫人回家哭诉,自己这儿子听了就脸色阴沉,估计是为母亲不平。
听他说要请贾琮过来见面,知子莫若父,哪里听不出其中不怀好意。
他上府贺寿,带了儿子本来是以示隆重,要是知道这小子有这等心思,就不让他来了。
但是儿子已经开口了,自己不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