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袁通一朝意满,不但顺利拜入镇元大仙门下,还得了个“玄真”的道号法名,自是欣喜不已。
大仙见他踊跃,也是心怡,即一挥麈尾,将那托着人参果的丹盘又送至面前,笑言:
“玄真我徒,这果子非比寻常,遇金而落,遇木而枯,遇水而化,遇火而焦,遇土而入,一旦击下,万没有再挂回去的道理,你便收下罢!”
得了名号,行过拜师礼,已经算是正式被纳入门墙下,袁通也就不跟师父客气了,当即拱手抱拳,喜道:“长者赐,不敢辞!”
说完乐滋滋将人参果收入囊中。
大仙满意点了点头,道:“玄真子,且入席。”
“遵命!”
袁通从台前起身,跟在清风明月二仙童后,学着众真人的姿势,盘膝坐在了右边最末尾的蒲团上,右手边即是殿门,左侧不远处坐着明月。
环顾四周,见诸弟子目光皆落于上台,或兴奋,或期待,知道师父今日聚众在此,不止为了迎他入门,还有开堂讲道,当即也激动起来。
前世看仙侠网文时,书中大佬讲道往往伴有异象,或天花乱坠,或地涌金莲。
不知地仙之祖讲法,又是怎样一副场景?
想到这,袁通心中期待更甚,下意识腰杆挺得笔直,正襟危坐,摒弃杂念,侧耳倾听。
这时,便听那大仙清了清嗓子,开口先问了一句:“何为道?”
当即有人答道:“道乃万物万象之理,先天地而生,无形无象,无所不包,无所不在!”
大仙颔首,笑曰:“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不外如是。”
“何为德?”
大殿里沉默片刻,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大道无形,无意无志,外显为德,在乎所言,在乎所行,德为道之载,道为德之源。”
“善。”
镇元大仙抚掌大笑,谓众弟子道:“道乃混沌生,借德演万物,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通法性,身与道合,人所以成仙,明天理,意与德同,人所以证果!”
众弟子闻言若有所思,面上或悲或喜,神情各异。
除了袁通。
白猿端坐末席,听师父与师兄师姐问答,好似听天书一般,只觉玄之又玄,晦涩深奥,一头雾水,那种想学又听不懂的感觉甚为折磨,急的他抓耳挠腮、坐卧不安。
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大学里上高数课的时候,每分每秒都度日如年,令人心焦。
台上大仙讲得“慢摇麈尾喷珠玉,响振雷霆动九天”,台下诸真人听得“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袁通却昏昏欲睡,打起了瞌睡。
刚上课没多久,就已经在盼望着打铃了。
原以为有这种感觉的只他一人,不期扭头一看,嚯,有人比他更进一步。
他还没闭眼,清风明月二仙童已经歪头呼呼大睡起来,鼻涕泡鼓得老大,那模样多少有些不雅了。
袁通见状一下子清醒不少,扯了扯嘴角,纠结着要不要伸手戳破。
不知不觉间,两个半时辰悄悄溜过。
镇元大仙掐着点收音,打卡下班。
等袁通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愕然发现日已西沉,门外昏黄,原本高朋满座的大殿里空空荡荡,台上的师父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一时间,有些发懵。
发生甚么事了?
正愣神间,忽觉一只干枯毛糙的大手一点一点爬上了他的肩背。
“谁!”
袁通被这突如其来的触感吓了一大跳,打了个激灵,应激似的瞬间抖开怪手,身子蓦地腾空跃起,顺手掣出断戟,一边转身回头看去,一边横戟做出对敌姿态。
“哎呀,玄真师弟,别紧张、别紧张,是我啊~”
老不正经的声音传来,身着一身朴素道袍,蓬头垢面的邋遢老道闯入视野。
“你是哪位?”,袁通拉开距离,依旧攥着画戟。
看着老道不修边幅的样子,又看了看那满是臭泥的指缝,想起刚才这手在自家身上来回摸索,顿时一阵恶寒。
目光更添了几分警惕,上下打量着老道,心中惊疑不定。
这人不会是个老玻璃吧?
“玄真师弟,你那是什么眼神!老道我可是正经人,不爱男人,只爱…咳咳,更对大马猴不感兴趣!”,邋遢老道捂嘴咳嗽两声,作了一揖。
“方才是老道唐突了,还未介绍,贫道法号独孤子,道名孤独客,五庄观四十八…哦现在是四十九位真传弟子中排行第八,是你的八师兄。”
老八?
袁通愣了愣,突然想起来了,之前他当众叫“虎妞”时,属这老登笑得最开心,连口水都乐出来了。
说到女童,他心怀歉意,便问道:“独孤子师兄,你知道松萝子师姐去哪了吗?”
“她啊…早走了!先不谈这个!”
邋遢老道孤独客摆了摆手,忽地在空气中猛嗅两口,一指断戟,反问袁通道:“玄真师弟,这兵器上的气息,有点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