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柱香前。
朱隶望了一眼魏少江众人,低声道:
“小小的县衙竟敢囚禁我朱家的人,真是不知死活!”
声音不高,但墨清禾听的清清楚楚,
他是九品之境,感官比凡人灵敏十数倍,何况朱隶并未遮掩眼中的恶意。
墨清禾当即和地龙说道:
“地龙你去吧,遮天符随你一起。”
遮天符裹着地龙的元婴瞬间消失在春华楼内,未惊动任何人。
...
怀桑县衙,
东南方向,
二进院子,
陈廉家中。
今日是陈廉头七,一家子沉浸在哀殇之中。
灵柩前的火盆烧了一茬又一茬纸钱,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火硝的气味。
那五六岁的小孩扛不住困意,被温暖的火光一照,浅浅睡去。
女孩名叫陈琳,陈廉独女,今年五岁半。
“琳儿~琳儿~”
她在睡梦中似乎听见耳边响起幽幽之声,迷糊转醒。
“琳儿~琳儿~爹爹回来了~”
一张惨白人脸几乎贴着陈琳,把她吓了一跳!
“啊!”
陈琳往后缩了缩,小小的身子不自觉颤抖了起来。
那人脸与陈廉一模一样,
只是眼眶乌黑,脸皮苍白的厉害!
小女孩揉了揉眼皮,疑惑喊道:
“爹爹?”
“琳儿你怎么了?!”一旁呆跪的年轻妇人察觉小女孩闹出动静,连忙抱住她问道。
“娘亲,是爹爹...”小女孩缩在妇人怀中,一双乌黑的眼珠咕噜噜转动着。
她伸出细嫩的手,轻轻摸向那张人脸。
“琳儿,爹爹回来看你了~”
那张人脸倒映在陈琳眼瞳中,
小女孩那乌黑的眼珠慢慢浮现一抹苍白。
“夫君!是你回来了!!是不是你回来了!!?”
一旁的年轻妇人盯着陈琳瞳中那张人脸,难以自抑!
“我死的冤啊!娘子,我死的好冤啊!!”
一道虚幻的人影缓缓浮现在灵柩之上,
人影右边头颅凹下去一块,双腿无力耷拉着,
它就这样浮在灵柩上!
“夫君!真是你回来了!!”
年轻妇人此刻也看见灵柩之上的人影,直起身子就扑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
妇人扑了个空。
她撞在灵柩上,瘫软地跪坐下来,掩面痛哭。
“夫君,今日是你头七,你回来看我们吗...”
“娘子,我要报仇!我要去杀了朱锦那个杂碎!!”
陈廉扯开大嘴,惨白的脸上腾起无尽的怨气。
它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县衙直直冲去。
头七回魂夜,陈廉的冤魂回来了!
...
县衙地牢,
朱锦披头散发地躺在地上,断裂的右腿无时无刻传来的痛楚令他无法入睡。
他双目布满血丝,本就消瘦的身子此刻只剩下一把骨头,
看着就像一具喘着气的骷髅。
牢门上刻着的某种玄妙阵法,将他额间散发的光芒死死抑住。
好在身为贵族,虽未入品,朱锦生命力异常强悍,
断腿三日,滴水未进他也没死。
他那狗腿子左右隔着几座监牢时不时喊他一声,就怕他直接死去。
朱锦此刻呆呆地望着牢房上方的大梁,心道:
那渣滓莫不是朱隶派来杀我的?然后嫁祸给此地衙门?
不然以他那卑贱的身份岂敢伤我?
就在朱锦思索着此间缘由之时,地牢外倏然传来阵阵惊恐的呼喊声:
“鬼啊!鬼啊!!”
...
县丞李运有些心力交瘁,
前几日魏少江命他抓捕春华楼闹事之人,
今日又把他按在地牢外看守朱锦这煞星。
连番折腾下来,他那肥硕的身子都清减许多。
此刻地牢内都快要住满那些斗殴之人,让他甚是头疼。
“勾栏听曲不叫上我,苦差事倒撇的干净!”
李运瘫坐在牢外一张宽敞的公案前,愤愤道。
下次天顺府上官来此地视察之时,我定要参那魏少江一本!
就在他坐起,想倒杯茶醒醒神之时,一张惨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