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属下不知道。”冯如海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所以干脆来了个一问三不知。
李雨亭继续循循善诱道:“那你想将这件事情掩盖过去,还是直接上报这件事?”
“当然是不要让人知道,要是上报这种赤党案件的卷宗丢失,我怕会吃不了兜着走。”冯如海哭丧着脸说道。
李雨亭再次问道:“这件案子是陈年积案了吧?是以前皇军还没有进入津门的时候办的案子,与现在的津门市政府、现在的津门地方法院有没有关系?”
冯如海直接摇头道:“没有,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件案子的卷宗目录上记载的是中统移交到原来津门地方法院的……”
李雨亭不再说话,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冯如海。一开始冯如海还被李雨亭这样盯着心里有点发毛。
但是没有过多久,他就咂摸出点味道了。
那杜瑞琪涉及的赤党案件和自己何干?这起案子以前也是中统和原来的津门地方法院办的,和现在的津门地方法院同样没有一点关系。
要是现在直接向上报告说有一件赤党的案件卷宗丢失,先不说还能不能给人犯杜瑞琪定罪,(人犯杜瑞琪必然会找律师在审判期间做辩护的),对他冯如海来说只有坏处没有一丁点好处。
因为他作为保管案件卷宗的负责人,丢失卷宗最少也是一种工作失误,要是有人利用这点过错来大做文章,那么对他的影响可就大了。
什么赤党不赤党的,就算那个杜瑞琪是赤党分子又如何?他冯如海能证明这一点又有什么好处?
一点好处都没有,说不定还会给自己带来一些麻烦,任何一个思维正常的人都会懂得该怎么做出选择。
突然之间,他明白了为什么李雨亭会这么提问,因为自己这里出了纰漏,那么李雨亭作为自己的上司,是不是也有一个失察的过错?
所以很快冯如海就想清楚了利弊得失,当即表态:“我明白了,还请书记官长您给我指条明路,帮我遮掩一二。此大恩大德,属下日后必有所报!”
李雨亭脸上显出了一丝为难的神色,似乎还在权衡利弊。
冯如海见李雨亭有些犹豫,当即狠了狠心道:“书记官长,只要您这次帮我度过这个难关,属下愿意出150块现大洋……不,200块现大洋……”
李雨亭直接摆手阻止了冯如海继续往下说,而是问道:“你想好以什么理由来解释案卷丢失吗?”
冯如海直接摇了摇头,此时的他心乱如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雨亭此时站起身来,对冯如海吩咐道:“走,跟我去档案室。”
冯如海不明所以,但只能乖乖跟着李雨亭去档案室。一到档案室,李雨亭环顾了一圈,站在那里思索了一圈,指着那处被炸塌而用铁栅栏修补过的角落转头对冯如海说道:“这個就是一个理由。”
冯如海依然不明就里,傻傻地看着李雨亭,说道:“恕属下愚钝,这是什么理由?”
李雨亭其实在偷偷抽出杜瑞琪的档案烧掉以后,就想到了利用这个档案室曾经被战火毁掉的档案室角落。现在他终于可以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于是他说道:“那个角落我记得你曾经在我第一次来这个档案室的时候就汇报过,那里是被皇军飞机的扔下来的炸弹炸塌了吗?那么存放在这个档案室里的档案是不是可能被战火烧毁?”
冯如海终于恍然大悟,他明白这是李雨亭在为他提供一个无懈可击的借口,任何人都不可能认为这个借口是假的,因为根本无法证实。
但是他随即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关于杜瑞琪案子的档案目录该怎么办。随即冯如海当即下定决心,一定要重新写一份案卷目录,将有关杜瑞琪案子的所有痕迹都抹掉。
可问题是,那份卷宗目录他手下的书记员曾经见过,这又该如何处理?
因此,冯如海有些为难地说道:“书记官长,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可卷宗目录上有杜瑞琪案子的记录,这个记录有书记员见过。我并不能保证书记员会忘记这件事……”
李雨亭直接说道:“这个好办,现在你不是在执行我下达的清理陈年积案的任务吗?既然杜瑞琪的卷宗已经丢失,而卷宗目录上曾经有杜瑞琪涉及案件的记载,那么你就带着书记员去看守所里提审杜瑞琪,重新做一份笔录调查当初杜瑞琪为什么被捕不就可以了吗?”
冯如海立即明白李雨亭这是要让他重新做一份审讯调查记录,用以替换丢失的卷宗,从而掩盖卷宗失踪的事情。同时,在审讯室有书记员在场,来作为人证,证明那个杜瑞琪被捕可能另有隐情。
但冯如海还是觉得这样做可能会有些问题,他提出了一个疑问:“如果去看守所提审杜瑞琪,万一杜瑞琪乱说话怎么办?”
李雨亭看着冯如海的目光就像看傻子一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