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海保尚在熟睡之中,吴四宝忽然推门进来,凑到床边,小声禀道:“爷,八爷和大爷一起回来了,八爷派人叫您过去议事。”
原本朦朦胧胧的海保,一听这话,马上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盯着吴四宝问:“还有谁?”
“回爷,除了八爷和大爷,就是大批的御前侍卫了。”吴四宝仔细的想了想,这才回了话。
海保凝神想了想,嗯,应该是老大和老八,一起押着太子回了德州。
历史上,太子被羁押在德州的事情,一直语焉不详。
不过,索额图就死在海保的手里,他和太子之间的矛盾,已经完全无法调和,肯定是势不两立了。
得罪死了太子,海保并不怕啥。因为,太子迟早被废。
海保起身后,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匆匆去见老八。
老八的住所,位于德州同知衙门的后院里。
海保到的时候,老八和何焯就坐在院子里,正在下棋。
“请八爷安。”海保和往常一样的行了礼。
老八摆了摆手,笑眯眯的说:“坐吧,茶已经沏好了。”
等海保坐定之后,何焯轻轻的落了子,异常轻快的说:“八爷,今上命您和直郡王一起看守太子,只怕是担心太子有事啊!”
海保无声的看了眼何焯,心说,何焯的水平虽然远不如戴铎,毕竟还是有些道行的。
道理也是明摆着的,康熙原本废掉太子的打算,已经改主意了。
一言以蔽之,现在并不是废太子的好时机。
更重要的是,康熙一直认为,他一手养大的太子,不至于那么坏,都是索额图从中挑拨离间。
老八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扭头看向海保,微笑着问他:“你怎么看?”
海保笑了笑,说:“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上次何先生曾经说过,太子必定被废可有此事?”
何焯含笑点头,说:“今上既然赐死了索额图,太子的被废只是时间问题了。”
海保端起茶盏,冷不丁的问何焯:“敢问何先生,太子何时会被废?”
何焯斩钉截铁的说:“为时不远。如果何某所料不错,应该是在今上回銮之时。”
嗯,海保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当即反驳道:“以我之见,此非太子被废之时。”
老八这个人呐,啥都好,就是耳根子很软。
今天张三说这个,他觉得有理。明天李四说那个,他又觉得那个有理。
但是,自古以来的成大事者,哪个不是意志坚定之辈?
实话说,海保一直觉得,老八身边的佞人甚多。
这其中,离不开的老九和何焯的乱出馊主意。
只要把喜欢乱出主意的何焯,赶离老八的身边,海保不介意耍一些手段。
不过,何焯毕竟追随老八多年,海保也没有指望,利用一次失误就可以赶走何焯。
当着老八的面,何焯底气十足的说:“若是太子被废了,又当如何?”
海保毫不示弱的说:“我输一千两银子给何先生您。”
何焯是有名的江南大户,他的手里完全不缺钱花。
饱读诗书的何焯,深刻感受到了海保对他的恶意,心里一急,便慌不择言的说:“若我料错了,小女便许你为妾。”
成了!
海保见过何焯的小女儿,初看她,并无令人惊艳的感觉,可是,越看越顺眼。
以海保的身份,想要美人,虽然不如老九那么方便,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何焯的女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海保需要动摇老八对何焯的信心。
老八毕竟心怀故人,当即板着脸说:“荒唐,岂有赌女儿之理?不如就以一千两银子为注,如何啊?”帮何焯架了梯子下来。
既然老八拉了偏架,海保也不肯可能继续穷追猛打了,赌约之事便以千两纹银为注。
实际上,海保也没打算一击致命,他采取的是零敲牛皮糖的战术。
今天吃掉一個旅,明天吃掉三个旅,时间一长,谁受得了如此巨大的消耗?
赌约成立之后,老八扭头望向海保,笑着说:“旨意里有你的差事,你要监督好我的那位好大哥。”
海保心里有数,既然康熙安排直郡王横插了一杠子,老八为了避嫌,索性不直接掺和了,就让海保作为他的全权代表。
从老八那里出来后,海保马不停蹄的去见老大。
老大,也就是大阿哥,直郡王胤禔。
太子被暗中看押在德州近郊的八旗兵营里,海保赶到的时候,正好隆科多也来了。
海保看见隆科多的时候,心里马上有了数,这家伙真是康麻子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