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帝不相信自己,方侍郎表情严肃:“辛丑月己巳日岁煞东,甲子五行为金十二神,定执位值神为玉堂,己不破券,巳不远行。相冲蛇日,胎神为占门床外正南,喜神东北、福神正北、财神正北、阳贵神正北、阴贵神西南。正是纳采嫁娶所宜之日。”
听完对面一顿天书,朱由榔一脸狐疑之色:“方卿家你该不是唬朕的吧?”
“陛下何出此言?”方以智声音提高了少许:“陛下请看,这是臣翻阅的历书,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宜‘纳采、嫁娶’,还宜‘入宅破土、竖柱破屋’!”
“我破你......”
差点爆了粗口,一时间甚至以为这方侍郎是在开荤段子玩笑,又竖柱又破屋的,朱由榔拿过书一看,还果真这么写着,时间也正好是三日之后。
“行......行吧,你们看着办”,皇帝面对天意,也只得认怂。
这个时间本来就不能拖,要是总督女儿进了城几个月还没有举行婚礼,澳门那帮付出了巨大代价的商人说不定会把带来的好处全部收回去。这对大明未来的军事力量绝对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方以智虽然不赞同皇帝的选择,但是既然已经决定,他还是认认真真地履行了礼部和钦天监的职责。
接下来的流程在大明历史上简直是史无前例般地高效:一日纳采、问名,一日行纳吉、纳征礼,五礼之后的第三日亲迎。痛感天子忍辱负重、恨不得以身代之的大明朝首席大学士、丁魁楚丁阁部自告奋勇、亲自上阵,从会同馆接回了新娘子。
接下来宫中的张灯结彩、鞭炮红毡,还有红色烫金双喜字儿大蜡烛自不必说,朱由榔被赶鸭子上架般地拜天地行大礼,然后就被推入了洞房。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是第一次结婚洞房,朱由榔略显紧张。当然这不是兴奋,而是在想自己有没有什么对龙骑士专用的绝招。
房内红烛摇曳,新妇盖头蒙脸,端坐在桌旁。
一进门,忐忑不已的朱由榔就松了口气,这身材纤弱得堪称平坦,与自己印象中的德国龙骑兵形象大相径庭。身高目测也就过一米六,肯定不到一米七,绝对不是驱策骏马、挥舞长枪杀入敌阵的模样。
虽然还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但是至少不用按f键进入了,皇帝走上前去,挑起盖头。
没有意想之中的、十几年不洗澡的异味,雪白粉嫩的脸蛋下是一片通红的脖颈,不知道这几天被那些宫女用丝瓜瓤擦洗了多少遍;像松鼠一样尖尖的下巴上,是两道薄薄的的红唇;鼻梁狭窄高挺,眼眶深邃得像是自带眼影;而眼眶中则是一双大得光艳夺目,却又机灵狡黠的栗色眼珠。
妈蛋,这个年纪差不多高二,简直是犯罪啊。朱由榔先是一愣,随后便准备开口客套几句。
“先等一下!”新娘子突然冒出一句还算流利的汉话:“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呃?哦,好,好。”
这個进展虽然出乎意料,不过新郎官还是表达尊重对方的意愿。
“我的父亲说,你是一位伟大的皇帝,博古通今,见多识广,既懂率领军队打仗,又对经商之事熟悉,是他结识的东方贵族中最有才华的一位。”
不是,这老丈人不是坑爹吗?吹过头了效果往往适得其反啊,朱由榔也是无奈,只说道:“朕......嗯,我是读过些书,不知道你要问些什么?”
“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能答得上来,我就心甘情愿地嫁给你”,克里斯蒂娜·佩雷拉小姐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典型的防御姿态。
“这可不是过家家”,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这个词,皇帝略带严肃地说道:“这个婚姻,是一个我所在的国家与你父亲代表的团体之间郑重的承诺,这关系到数万人的生死。不是你想不想就能......”
话还没说完,新娘子就打断了对方的话语,张口问道:“两个重量不等,大小和形状一模一样的圆球从同一高处落下,是重的先着地,还是轻的先着地?”
“哈?”
“这都听不懂吗?”克里斯蒂娜眉毛皱起,用疑惑的眼神望了过来:“你不是聪明人吗?我是说......”
“当然是一起着地啊。”
这次轮到对方震惊了,新娘子非常惊讶:“伱也做过这个实验?”
“这还需要做什么实验?”朱由榔无语,初中物理啊,便耐心地说道:“如果物体越重就下落越快的话,假设有两块石头,大的重量为2,小的为1,则大的下落速度比小的下落快。那我们把两块石头绑在一起,下落快的会因为慢的而被拖慢。所以整个体系和下落速度在大石头和小石头之间。”
“但是,两块绑在一起的石头的整体重量为3,3比2大,下落速度也就应该比大石头快,这就陷入了一个自相矛盾的境界。这么简单的逻辑悖论,哪里需要做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