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这番场景,那黄大人和潘定波不知高低,半晌不敢上前。良久,只听那黄大人咳了一声,道:“壮士,您别戏弄我们了,大丈夫说话算话,咱们一定送你们上岸!”
却见那怪人一动不动,宛如死了一般,那黄大人与潘定波互望一眼,惊疑不定,又呼唤了几声,却见他仿佛死了一般!那潘定波怯怯道:“他仿佛是晕了过去。”
那黄大人缓缓靠近两步,仔细一看,只见那人脸色惨白双目紧闭,身后淌出了一大滩血,眼见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大喜道:“老五,我看他不仅晕了,恐怕还快要死了!”
鲜于若薇一听到这个死字,更是如一记闷雷打在头顶,她尖叫哭喊道:“不许你这样说!”
那潘定波眼见那怪人死了半截了,又恢复了那嚣张气焰,呵呵淫笑道:“咱们说不说事情就摆在这,你不信也得信!小姑娘,昨天夜里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今日就怎么跟哥哥们回去,哥哥们保证不计前嫌,好好疼惜你!哈哈!”
那黄大人假咳一声,骂道:“粗鄙之人!”
那潘定波听了二当家的骂,一脸无耻涎笑,却也不敢再开腔了。那黄大人见这姑娘清丽绝俗身材窈窕,却暗暗生了邪念想要据为己有,哪里容得潘定波再带回寨去?只见他一脸亲厚笑道:“这位姑娘,如今你同伴不幸遇难,你孤身一人恐再遭劫难,不如留在鄙人身边,也好有个照拂。”
那潘定波冷哼一声,暗骂道:“他妈的这个老色鬼,竟然想一人独占!”可他哪里敢发声?上面几个当家的虽然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却还有一个老二压在他头上,他心里泛起苦闷:哎,这日子甚么时候才是个头?
鲜于若薇哭得梨花带雨,哪里愿意理会黄大人,那黄大人吃了一憋,摸了摸额前那稀疏的几根头发,眼珠一转又问道:“那姑娘肯告知姓氏籍贯么,下官日后也好为姑娘张榜寻亲。”
鲜于若薇泪眼含怒,抬起一张俏脸盯着黄大人道:“你真想知道?”
那黄大人眼见这招奏效,大喜道:“在下忝为一方父母官,扶危济困乃是分内之事,哪有甚么想不想的!”这番话说得简直是大义凛然,潘定波听罢连连点头一脸钦佩,就差没鼓掌了。
鲜于若薇擦干脸颊泪痕,缓缓站起身来,她一双桃花般温婉动人的双眸里傲气湛然,只听她朗声道:“我复姓鲜于,双名若薇,长安人氏,家父名讳鲜于仲通,官居剑南节度使,统领剑南道三十余万雄兵!”
鲜于若薇话已讲完,船上却静得出奇,仿佛人人都被布团给塞住了嘴,没有一人说的出话来。她以为希言已死,伤心欲绝,此时已是豁了出去,早把保密身份的事抛在了脑后。眼见这些人被惊得呆若木鸡,她又冷冷道:“我还有个伯父,叫陆千巡,乃是御赐江州驻防军忠武将军,在江州也统领了五万人马!”
这话一出,船上顿时炸开了锅。那鲜于仲通虽说是个封疆大吏,即便她真是他女儿,好歹远在天边鞭长莫及,一时半会也奈何不了他们。可这陆千巡在江州驻守了四年有余,堪称雄霸一方,他的名号在扬子江黑白道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要真是他的人丢了,他即便是把扬子江给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人!
晴天霹雳一个接着一个,那黄大人脸都白了,良久,只听他强笑道:“姑娘别说笑了,哈哈,您真有如此出身,到哪儿不是层层护送,怎会被这些小的给抓住?”
鲜于若薇心里空空荡荡,微微有些出神,只听她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失踪已经一整夜了,陆伯伯想必一定会在江上寻我,不多时便可见分晓。”
那黄大人虽是一个芝麻小官,但也见过不少官家小姐,他眯起一双鼠眼,凝目细细观察眼前这姑娘,那狡猾奸佞的眼神似乎是要穿透她的灵魂,直击她说谎的真相。可不幸得很,他一观这女子神色气派,便知道她决计没有说谎。他又急又气,原本悬在胸前泰然自若的手竟微微抖了起来,他恶狠狠盯着潘定波低声骂道:“瞧你们这些不长眼的,干的这她娘的叫甚么事!”
那潘定波平白挨了骂,小声道:“都是老三老四干的活,我可不知道!”
那黄大人怒道:“你还敢说!?”
二当家积威之下,潘定波哪里还敢多说?那黄大人额上冷汗直冒,他一言不发来回踱步,一会看看俏生生立在面前的姑娘,一会看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子,又不时斜目瞟了几眼一旁敢怒不敢言的潘定波,心里不知又在盘算甚么。
那潘定波在寨子里打打杀杀数年,从未见过二当家如此慌张,他草莽性格,按捺不住啐了一口,大声道:“二哥,怕他个鸟啊!大不了咱们收拾走人,换个山头再摆摊子啊!”
黄大人听罢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知道我为了弄到这个县丞,花了多少银子求了多少人?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往哪里走?!”
潘定波也豁了出去,只听他语带嘲弄道:“也对,二哥你穿上官服就是朝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