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期末考试的时候，余姚搬去了伍漾在学校外面的单身公寓，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一个人在摆弄手机，一个人则在复习考试资料。

    “学姐，你毕业以后打算做什么？”余姚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还不知道，以前想在这边开个店什么的，后来发现自己太真了。”伍漾浏览着过年的机票，贵的要死。

    “为什么？”

    “没钱啊，你这孩子是不是傻？”伍漾叹口气，终于放下手机看着眼前这个瘦的不像样的女孩。

    “你跟你那个男朋友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余姚一愣，长久的沉默之后，只：“不会再有以后了。”

    伍漾叹气。

    她是有些自责的，如果不是她把票给了余姚，或许就不会有杜威的酒后失态。

    她只听，那晚上，叶宇宁一个人架着卓希瑞回了学校，杜威和余姚分别跟在后面，一前一后回了学校，再后来传出来余姚和卓希瑞分手的消息。

    余姚找到她收留自己的时候，伍漾是自责的。

    但她什么也不肯，伍漾只能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渐渐封闭了自己。

    余姚考试发挥得稳定，她对卓希瑞的视而不见，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而叶宇宁尴尬地存在于两个人之间，也被大家所猜测。

    “你没有听他解释？”

    余姚过年要去北京，她收拾好行李和伍漾坐下来一起吃火锅，然后再去火车站。

    “解释了。”隔着雾蒙蒙的水汽，余姚平静地回答。

    “然后呢？”

    见余姚突然没了下文，伍漾的八卦情绪一下子起来，对这些她以往从不在意的事情热衷起来。

    “是我的错。”良久，她笑着回复。

    伍漾一脸吃惊：“你移情别恋了？”

    余姚将一份虾滑一点一点挤出肉丸放进锅里搅拌，一边摇头：“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他。”

    “我没听错吧？你们不是……”

    “高三的时候，因为一些事情，他是唯一一个站在我身边不求回报的人，起初我以为是恶作剧，没想到他动了心，我也有些稀里糊涂……”

    “他和叶宇宁之间并没有什么，但我却把这个当成了一个离开他的借口。”她自嘲地笑了笑，“一个很卑劣的手段。”

    “是，你是个坏女人。”伍漾随后下结论，但余姚从她的表情看，知道她并没有恶意，她只是，替自己出了自己不敢面对的结果。

    卓希瑞，因为拍戏的缘故，叶宇宁有一次找他对剧本，或许是投入了一些，被有心人看到过度解读。

    而叶宇宁突然出现，一脸决绝地看着她，向她承认，自己喜欢卓希瑞。

    余姚突然平静地笑了。

    卓希瑞忧韶看着她，只一遍遍让她相信自己，他回到国内，一切都是为了她，“我怎么会轻易变心呢？”

    她起身离开奶茶店，然后给伍漾打羚话，请求她收留自己。

    她的情绪突然便回到了高三之前的状态，也不再和伍漾之外的人联系，对周文一七八次的电话催命，她也只是等下了晚自习给他回一条信息：我很好。

    但另一面，她每打开封勤的手机查看短信的频率却高了起来，他仍旧没有规律地给她发一些日常的生活状态，今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明要去哪个孤儿院去做义工。

    他不在，她却时刻了解着他的生活。

    和伍漾拥抱告别后，她拖着行李在路边等去车站的公交车，却看到卓希瑞胡子拉碴地站在马路对面，她能感受到他几乎近在咫尺的难过。

    踟蹰了许久，她走过去，抬头看着他依然清澈的双眼，她心里揪得疼。

    “你还好吗？”

    “卓希瑞……”

    两个人同时开了口，眼泪突然就在眼眶里打转。

    “对不起。”她拼命忍住，“不是你的错。”

    卓希瑞皱紧眉头，没忍住抬手擦掉她眼角溢出的泪水。

    他的手粗糙了许多。

    “我来和你告别。”他缓缓道。“我要去加拿大了……不回来了。”

    余姚没有话，眼泪却还是肆意地流淌下来。

    卓希瑞俯身把她抱在怀里，“不用自责，我都知道。是我让你难做，现在，我会好好离开。”他轻抚着她的头发，哽咽着：“我会记住这段日子我们在一起的快乐，也会忘记我曾经来过你身边。”

    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