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三斤万没想到吴蕴会将话头往他上引,愕然而立,头上的大汗越流越多,直至衣襟被汗水浸透,才嘎然道:“我…我怎么…会…清楚…五爷说笑了…”
吴蕴似笑非笑道:“哦?你当真不清楚?”
麻三斤被吴蕴眼中的讽意刺激,一口恶气上头,脸颊瞬息涨红,但还是强压着激动,平静开口道:“五爷说的话,我真有些不明白…”
“天狼枪”见势头不妙,出口调解道:“五捕头的话未免太过含糊,这般阳怪气可不像是神侯大人、四大名捕的行事风范。”
吴蕴嗤笑一声:“世叔是世叔,师兄是师兄,我从不认为自己可以和他们相比,我只做该做的事,怎么?戳到你们痛脚,忍不住了?”
“天狼枪”顿时一怒:“吴蕴,你胡言乱语什么?!不要太过放肆了!”
吴蕴目光一寒,冷冷的看着一旁面色不善的麻三斤道:“麻三斤,昨夜你和陈老大一道下的杀手涧,为何会徒留你一人在不文山?”
麻三斤一呆,忙解释道:“我昨夜下山之后,陈老大担心段六爷一人去那抱石寺有危险,我便自告奋勇分头前往大角山抱石寺...”
吴蕴冷笑道:“那也就是说,那场大火,你是见到了?”
麻三斤忙不迭点头道:“正是,我那时刚好往大角山方向赶,就..就见到河水突然上涨,随后就是无尽山火,我便急忙找了个高处避险...所幸逃得一劫...”
“你说的这个高处是哪?”吴蕴目光微眯,眼中精光闪烁,看的麻三斤浑上下没有一处自在。
只听他支支吾吾半天,最后粗着脖子,憋出一句:“五爷这是在审问我吗?敢问我犯了何罪?”
那个少年此刻方才开口道:“玄衣捕爷何必为难一个地方小卒,他也不过是受那孙贼所害的可怜人罢了。”
吴蕴嗤笑道:“他可怜?可惜了不文山下三十余口无辜百姓,他们有谁来可怜。”
少年淡然道:“那玄衣捕爷不赶紧将那行凶的孙贼人擒杀了,却在这里和我们浪费口舌之利?”
吴蕴冷漠道:“行凶的贼人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天狼枪”闻言怒道:“你说什么?!”
麻三斤头上的汗珠如同豆点,一颗一颗滑落,只有不断用袖子擦着汗水,只听耳边吴蕴不带丝毫感的语调:“昨夜你和陈捕头下了山,便找了个由头和他分头,等洪水火势大起之时,趁我们救人之际,与几个小贼一道暗算我和二师兄,以及你们口里的恶贼孙青霞。”
麻三斤听得浑冒着白色的气,扯着嗓子高昂道:“你胡说!你说我暗算你们可有凭证?!”
吴蕴冷笑一声,从腰间兜里取出几枚形状各异的尖刺状奇门暗器,在麻三斤眼前晃了晃,说道:“你可认得这几枚暗器?”
麻三斤神色一凝,忽而嘎的笑道:“这不就是普通的暗器吗?怎么拿来作为凭证?”
吴蕴此刻突然朝着麻三斤腰间一指,无声的劲气出,这一下极快,以至于几人都反应不及,而那少年自持份,也无动于衷。
就见麻三斤腰间的麻布袋落地,出“哗”的一阵金属声,撒出小半袋的暗器,竟全都是各种千奇百怪的暗器,但大多都有一个共同点,便是多为尖刺状。
这一手散发出的惊人之势,立即将那蠢蠢动的“天狼枪”震慑住了,少年脸上也有些异色:“这是元十三限的‘气势之剑’?想不到你竟也练到了‘势气长河’的境地。”
吴蕴没有否认,只是继续道:“这下你还有话说么?麻三斤?”
麻三斤抢白道:“这类暗器在江湖上也并不止我一人使用,五爷若是单凭这个就认定我和旁人一起暗算了你们,未免也太过牵强。”
“天狼枪”也点头道:“这类暗器虽说少见,江湖上还是有不少人都在使用的。”
“想来也是。”吴蕴点点头,若无其事的从兜中取出断了半截的箭只,端详着这箭只的箭头,看着那闪着微微寒芒的冷钢。
一见到吴蕴取出这枚箭矢,“天狼枪”的瞳孔瞬息一缩,而后才回过神开口道:“什么想来也是?”
吴蕴抬头看向此刻开口的“天狼枪”,似在端详着什么有趣的物事,这种眼神让“天狼枪”没来由的心头一阵火起,只听吴蕴笑着说道:“想来,贼人和贼人之间相互掩饰,也是正常的。”
这下“天狼枪”再也忍不住了,怒道:“吴蕴!我敬你是神侯的弟子,但你一再诽谤挑衅,视天王如无物,为当世名头这么大的神捕,你难道不知罪么?!”
吴蕴挠头道:“天王?天王在哪?”
这故作的姿态,让在场的麻三斤、“天狼枪”都一时气结,那少年即便心再好,被一再挑衅,眼神也渐渐冷了下来。
只听少年淡然说道:“我便是朝廷御封‘一线王’查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