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狱的计划没立刻开展,江北记得安度因说过会来劝说萨鲁法尔帮助自己,但等了许久,安度因始终没出现。
江北觉得安度因或许想给他些时间赢得萨鲁法尔的信任,可沟通的手段非常有限,他尝试弄出一些动静,引起这位部落领袖的注意,至少先混个脸熟,但走廊尽头的囚室始终安静得如同一座死气沉沉的坟墓,倒是守卫被吸引了过来,提醒他安静些。
江北不想太引人注目,放弃了尝试,抓紧时间练习了一下安度因教的三个新魔法,凭借对圣光出色的掌控力,很快就全学会了,长夜逐渐散去时,已经能熟练使用。
他又尝试起进入暗影形态,可不知道怎么才能走进暗影,始终掌握不了,不停汇聚又散去的暗影能量再次吸引了守卫的注意,过来提醒他别想捣乱。
早晨,守卫来送了饭,江北透过窗口,观察着走廊尽头的囚室,但直到餐盘被收走,也没人来取放进牢门的餐盘,好像里面是空的。
守卫第二次来送饭时,依旧端回了没动过的餐盘,江北叫住了守卫,试探着说:“那间牢房里关的人好像胃口不佳,你可以把他的那份给我。”
“上面让好好照顾他,但他一直不知好歹地在绝食,兽人的头脑一直很简单,”狱卒调侃道,“至于你,一份伙食就很浪费了,我可以赏你一顿鞭子。”
“你叫什么名字?”江北问,心里想道,等老子越狱时先揍死你这个不长眼的。
狱卒没理睬他,端着餐盘离开了。
江北看向尽头的牢房,感到了一丝隐忧,萨鲁法尔好像有些固执,在暴风城居然还要绝食,更糟的是,这意味着他很可能要护送一个虚弱不堪的兽人逃离这座监狱。
不知不觉,时间入了夜,江北莫名有种预感,有些事情就要发生了,似乎为验证他的想法,夜深后,来回巡逻的狱卒都消失了,单调的脚步声响起来,越走越近。
江北透过牢门的小窗口向外看去,是安度因,扭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走到了走廊尽头的囚室门前,隔着铁柱向里看了一阵,然后声音笃定地说:“在洛丹伦,你本来有机会杀了我,一举结束这场战争……”
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掏出钥匙,打开牢门走了进去,又把牢门“咣”的一声关上了,背靠着牢门,声音又传出来,“你为什么没动手?”
“我现在可以。”一个沉闷得像发自胸腔的声音回答道。
这种声音让江北本能地联想到了兽人宽阔的肩膀和厚实的胸膛,有那么一瞬,他有些担心安度因的处境,毫无防备地走进一个兽人的囚室,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
“我一直没有杀你,是因为相信你有荣誉感,”安度因的声音又传出来,“你当时为什么不杀掉我?那样战争就结束了,你到底想要什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部族陷入苦难?看到联盟和部落都倾尽一切,落入现在的局面?”
他的语气由平静转为了质问,完全不像在劝说一位部族领袖帮助自己,江北不免担心囚室里会打起来。
囚室里“咣”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掀翻了,沉闷的声音地声音咆哮起来:“我!萨尔!已经为部落付出了一切!为它流血!为它杀戮!可希尔瓦娜斯正毁灭部落!她迟早会毁掉所有!我想要的不过是……”
声音愤怒地说到这里,透过窗口,江北看到了萨鲁法尔,他走到了安度因面前,是个年迈的兽人,头发已经花白,绿色的皮肤也开始褪成白色,但身上的肌肉还算结实,魁梧的身影也比安度因整整高出一个半头。
他挥起拳头,“砰”的一声打在了牢门一侧的墙壁上,泥土“簌簌”掉落下来,他喘了几口气,声音又低落下来,“……不过是,不过是从前的那个部落。”
说完,他低哼了一声,转身退开了。
情况还不算太糟,江北暗暗地想,这一拳听动静在力量上确实有些匮乏,但至少不用他背出去。
“萨鲁法尔,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安度因向前走了两步,离开了江北的视线,同时用了强调的语气,“你到底为什么,没有杀我?”
囚室里安静了一阵,萨鲁法尔的声音才响起来,语气中有种发自内心的无力,“我希望,你能阻止她,我老了,萨尔躲起来了,凯恩和沃金都死了,部落已经支离破碎,再没人能阻止希尔瓦娜斯,那个疯子。”
囚室里又安静下来,过了片刻,安度因的声音响起来,“我也办不到。”
话音落下,他打开牢门走出了囚室,又回过身去说:“靠我一个人。”
他没再锁牢门,就让它那样敞着,扭头看了眼江北,然后大步离开了。
江北知道该行动了,等安度因的脚步声消失,走廊的远处传来狱门合拢的声音,退了几步,拱起肩膀撞在了结实的牢门上,“轰”的一声巨响,牢门连同固定的铁栓一起被撞飞了出去。
江北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