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
日本职棒各队集结选手开展春季训练。
阪神队二军的春训基地在四国岛南部的高知县安芸市。
山林环绕的安芸市民球场里,阪神队二军球员热火朝天地进行着训练。
其中一处划分出来的区域,张哲气喘吁吁地重复着跪地挡球的动作,一次接着一次,一组接着一组。
当最后一组完成时,他直接躺在了地上,大口喘着气。
“呼……呼……”
旁边传来投捕教练的厉声呵斥。
“这就到极限了吗?!!”
“起来!!”
“继续!!”
如果是前几天刚刚开始春训那会儿,听到这些“刺耳”的大声呵斥,年少气盛的张哲少不了爬起来怒做几组。
现在嘛,累了,怒不起来了。
投捕教练见激将法不起作用,便结束了这次训练,交待完张哲记得做拉伸收操,然后去指导其他小组的训练。
张哲躺在地上看着蓝色的天空。
“真想躺一天不起来啊。”
春训开始后张哲立马体验到了职业棒球的训练强度。
不知道是不是体检报告被教练组掌握的原因,安排给自己的训练组数总是刚好超过极限一点点,每次都把自己累得只想躺平。
而且球团把培养方案落实得很到位,投捕教练、内野教练、外野教练、打击教练轮流来给张哲做专项指导,非常严格地督促张哲完成训练。
教练们态度十分严厉,动不动就大声呵斥,让人觉得特别凶。
几天观察下来,张哲发现教练们的行事作风就是这样,训练其他人的时候也是吼得整个球场都听得见,并不是有意针对某一个人。
阪神虎队的教练团成员大多是日本职棒退役下来的老前辈。
也许他们还是职棒选手的时代流行的就是“好!很有精神!”的管理方法。
感觉肌肉的酸痛消退了许多,张哲从地上爬起来,做了几套拉伸,然后收拾好散落的训练器具,回到更衣室简单清洁了一番。
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
直奔食堂,要好餐食,张哲找到一个熟人,坐到他旁边。
一坐下凳子放下餐盘,张哲立即扶着腰,“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腰疼?”高寺望梦问。
“是啊。”
“哎,别说了,我也是。”高寺望梦同病相怜地说道。
去年2020年选秀会议上,阪神虎队指名的几乎全部是即战力的大学毕业生和企业队出身的球员,高中毕业生仅有张哲和高寺望梦两人。
同届生是日本职场辈分最重要的关系之一。
因为被作为即战力的其他新人全部跟着一军去了冲绳集训,所以二军里的新人只有张哲和高寺望梦。
同为高卒新人的高寺望梦出身于长野县的上田西高中,守备位置是内野手,身高比张哲矮小半个头。
训练时一来二去互相帮助,两个人就越来越熟,到了可以直呼名字的地步。
两人边吃边聊。
“其实成为职棒球员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一开始钱也不多,”高寺望梦叹道,“但光是平时的训练就不知道比上班族累多少。”
说完,高寺望梦神色复杂地看了张哲一眼。
相比于获得大额签约金和新人上限年薪的张哲,第七指名且签约金不高年薪只有几百万的高寺望梦心中的不安感更加强烈。
拿着比一般公司职员高些许的薪水,承担着未来无法确定的风险,对于高中毕业生来说心里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张哲低头嗦了一口面条,算是默认了高寺望梦的话。
不过自己的年薪比高寺望梦高很多,此时再延伸这个话题有被误会成秀优越的嫌疑。
还是岔开话题吧。
“阿望,等下一起去泡澡,去不?”
“行啊。”
高寺望梦只是因为训练强度大稍稍发个牢骚而已,还没有这么快就开始打退堂鼓,成为职棒球员不知道是多少人小时候的梦想呢,哪能轻易放弃。
“这几天身体积累了蛮多疲劳,去泡一下药浴也好。”高寺望梦说。
两人约好了,吃完饭换私服去附近的澡堂泡澡,随便逛一下安芸市的街道。
高寺望梦18岁,张哲17岁,说到底他们也只是未涉世事的高中毕业生而已。
他们不仅身体方面需要适应职业棒球的训练强度,心理上也要完成从学生到球员的转变并且具备职业运动员的抗压能力。
附近的一家澡堂里。
高寺望梦和张哲坐在浴池里,浸泡在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