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着骄阳高举玄武岩石刀。
毒辣的阳光映照到沾血的石刀,刃口也借着流转于表面的珠润血滴反射出殷红且灰的锐利光芒。
这道光芒是如此的耀眼,几乎闪得他睁不开眼,他的双目发烫流淌泪水,视野阵阵发黑似目盲,体表伤势疼痛似在灼烧。
但伤痛未使他萌生退缩和恐惧,他愈发明白,自己绝对不能停止下抗争的脚步——与野兽斗争,与自然对抗,生命不息抗争不止!
沃森似乎在幻觉中经历了一场原始而蛮荒的狩猎,那段不知是臆想还是真实存在的经历已清晰地烙印在他颅内,似是如刀劈斧砍刻下粗糙的经文,经文笔锋尖锐犀利,似有隐隐的寒光迸射——其中蕴藏着从远古流传至今的人类先祖使用武器狩猎野兽的经验和秘密。
幻象中的狩猎看似许久,但实际现世只过去了不到三秒钟。
相比先前接触到蛾与杯密传时陷入恍惚与失神与癫狂,沃森这一次非常迅速地清醒过来,只是肌肉微微痉挛似的颤动,或许落在旁人眼中是伤痛的刺激,但他心里明白,这是——几乎就要抑制不住的激动和旺盛杀意啊!
他只感觉自己这次接触到刃之密传的整个过程简直是如水到渠成般轻松顺畅,内心隐隐约约地透着某种‘终于来了’似的等待已久的狂喜,似乎自己的魂躯与命体都已经期待刃之密传太久了。
但沃森谨慎的品性还是让他不禁开始怀疑,这其中是否隐藏着威廉·麦康纳的阴谋,为何对方那截断指中会蕴含着刃密传的秘密?!
同时颅内之蛾似乎也因寻觅到这锋锐的神秘知识,如同是吃撑了消化不良似的打出一个嗡鸣的饱嗝,忽而收敛起翅膀,如同蜷缩成茧蛹陷入沉浸。
沃森听到一阵缓慢如沧桑老者的脚步声从身后靠近,他感觉到某种似寒冷似炽热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身上,那目光极其穿透性,似乎要剥离开自己的衣衫,自己的血肉,自己的骨骼……一直深入到寄宿思维的魂躯中去,在其中肆虐地扫视着。
颅内之蛾竟然提前感受到了这番搜索,裹挟着杯与刃,将原先就要撑破头颅的身躯悄然缩小到极其细微,形如大脑血管内的凝栓,居然就此躲过防剿局老者的审视!
沃森降低情绪的波动,催眠自己将心绪集中在肩头的疼痛上,内心只留下对伤痛的感受,力求不露出任何一丝破绽——天晓得这位防剿局的老者是否具备看透人心的神秘力量。
那道几乎可疑穿透人心的目光来回扫视了三遍才肯离开,沃森也已经装作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
威廉·麦康纳终归是没有顺利逃离,他此刻已然被后续赶来的防剿局士兵擒拿起来。
此刻这位闪刃教主的两侧肩胛骨都也遭一枚粗硬的钢钉穿透,他的双臂被扳到肩后,掌心穿孔以坚韧的钢丝串联捆绑,脚踝也是同样的开孔供钢丝穿透捆绑缠绕,双手双脚被束缚于后背,面部朝下口中塞着一颗光滑如镜的硕大钢球,口腔被撑开到极限,丝丝缕缕涎水从钢球与嘴唇的缝隙滴落下来。
威廉·麦康纳就是以这么一副屈辱的姿态,被防剿局干员用长棍穿过手脚与背后的间隙抬起,活像是遭非洲食人部落抓捕到的猎物,正要运回到部落内早已沸腾冒泡的大锅。
那位防剿局高管的老者望着塞入到特质钢铁棺材里的刃相通晓者,眼里的贪婪都快要溢了出来。
沃森这时才敢在内心想道:“我的这份蛾之密传……似乎有些特殊啊,明明才是一阶的层次居然也能蒙蔽防剿局的探查。”
女侦探搀扶着为自己挡上致命伤害的助手,她十分郑重地望着自己的助手,发自肺腑地说道:“谢谢你沃森,你又救了我一命。”
“没事,不过——嘶”
沃森表现出一副不过如此的姿态,但行走间似乎又扯动了肩头的伤势,疼得龇牙咧嘴。
夏洛特·福尔摩斯见状愈发感到内疚和歉意,沃森如此舍身为人,可自己前些日子竟然还怀疑他是否另藏居心……
“这段时间沃森你也辛苦了,这次在皇家医院好好休息久一段时间,我也会去打听看看伦敦内有哪位精通神经学的名医是否能帮你恢复腿部的残旧伤势。”
还是熟悉的皇家医院,还是熟悉的病房……沃森感觉似乎这里才是自己真正的卧室。
福尔摩斯稍微打点一下便离开了,她毕竟是极其理智的女侦探,虽然内心十分感激沃森的二度救命之情,但是也明白自己又不是专业的护工,待在这里对沃森伤势的恢复也是于事无补,倒不如回去侦探所工作。
沃森依靠床边休息了一会,不多时,就有一位留着热情似火大波浪红头发的吉普赛美人手里端着餐盘走了进来。
这位新来的女护士领口拉得严严实实,但还是掩盖不住胀鼓鼓的胸脯,堪堪盖过大腿的短裙在行走时会露出肉色丝袜根部的蕾丝边沿以及细细的吊带。
沃森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