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说这样的话,贾政更是恨不得钻地缝了,越发觉得脸上发烧,只是说道:“母亲,您这是白疼政儿一场了,政儿不孝,那可都是您这辈子攒下来的东西,留着养老的啊,这样一来……这……”
贾母摆摆手:“得了,别说这些没用的话。我今儿可跟你说句不好听的,咱们家是什么样的,你自然最清楚。老大那孩子,是从小就同我离了心的,我是指望不上他了。他平日里的作兴也是越发的混蛋,更是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混账玩意儿。
赶明儿老婆子我病老归西的事情还是要落在你的肩头,即使你们兄弟到最后真的要闹得分家,我也是要跟着你的!”
贾政连忙点头:“为人子女,尽孝是分内应当的,母亲不喜欢大哥,儿子得母亲一世呵护,自然心里最知道的。”
贾母听了这话,脸上才露出笑容:“嗯……这还差不多。你去吧,同你说了这半日的话,我也乏了。”
贾政行礼而去,贾母也遣散了身边的人,眉头皱成川字,口中喃喃道:“宝玉……我可怜的孩子……”
与此同时,薛虹正在府中与黛玉闲聊,正说到宝琴的婚事。前儿黛玉回来就同薛虹提了这件事情,薛虹心中想着,倒是有一个人很合适,那便是柳湘莲。
柳湘莲因为长相俊美,雍亲王总是愿意带着他到处赴宴。他也是个灵窍的人,知道利用自己的优势,也懂得珍惜王爷重用他的机会,再加上他曾经就是这么个满世界吃酒席,又爱串戏的纨绔,对于这些事情,根本就是如鱼得水,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随行公关。
在京城里头,能得个王爷的赏识,那么他家里的条件再怎么不好,哪怕是贫民窟里头出来的,那也能一步登天。柳湘莲如今有有点这个意思。
只是,薛虹找人同柳湘莲家里头说了这件事情,柳湘莲他姑姑倒是高兴得很,很愿意结这门亲事,只是柳湘莲一直都未表态,事情就僵在那里了。
黛玉这儿正愁呢,可她也不知道柳湘莲为什么不表态,便着急道:“柳家二郎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他是嫌弃宝琴被退过婚?不能吧,个中隐情不是他不是已经知道了吗?那梅家退婚一事,可错不在宝琴呀!”
薛虹心知柳湘莲应该是还没有放下叶思扬的事情,但他当着黛玉不好明说,只是道:“这样的事情,若是本人心不甘情不愿的,那还是不要强求的好。若不是真心喜欢,恐怕宝琴嫁过去也不会真的幸福。”
黛玉在这个问题上就跟薛虹有了分歧了,虽然她知道薛虹的话是很有道理的,婚姻一事,还是要男女双方相互喜欢才能长久,只是这种事情从来就没有当事人插言的规矩,所以她问道:“这……婚姻大事不是一向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吗?什么时候轮到我们这些做晚辈儿的参言了呢?”
薛虹这里刚要解释,竹西便敲了敲门:“二爷,雍亲王府来人请了。”
薛虹赶紧应了一声,会卧房去换出门穿的衣服,还不忘同黛玉说道:“这件事情我回来再同你慢慢说,这里头学问可大着呢。”
到了雍亲王府的书房,胤禛直接丢了两份奏折给薛虹:“这个是川陕那边递过来的折子,一份是川陕总督年羹尧的,另一份是陕西按察使王子腾的,年羹尧的已经递上去了,王子腾那份却是给本王的密折,这两份折子你且看看吧。”
薛虹结果两份奏折一看,好家伙,他差点儿笑出声儿来。
年羹尧的这份奏折里头简直就是自编自导了一场置十四阿哥胤禵于死地的大戏。年羹尧说道,他已经联名曾经跟着十四爷出征的大部分将领弹劾于他。
理由就是胤禵到了西藏在打了胜仗之后,把所有的功劳都归于自己一个人的身上,威逼利诱手下的官员对自己歌功颂德,甚至于西藏当第从班禅到贫民都只认得十四阿哥胤禵,却不认得皇帝康熙,不知功高盖主,甚至大逆不道,不把父君康熙放在眼里,一天比一天狂妄自大。
但是薛虹发笑,却是因为看了王子腾的折子。王子腾在密折里头明确写到,年羹尧为了帮四爷夺权,想尽办法笼络收买西北一切五品以上的官员,明着看还真是替王爷办事,其实暗地里是为自己做大势力。
因为年羹尧曾得到康熙爷亲赐弓矢,亲封为川陕总督,地方官极尽巴结,他又出手很是大方,凡是愿意追随自己的地方官,年羹尧都待人极好,很有几分八爷胤禩的做派。
所以西北的官员们才有一大片风吹一边倒的官员,完全是年羹尧说什么就是什么,别说年羹尧此时不过是要诬陷一个军功在身的皇子,只怕他要狠一狠,说皇上的坏话,也是有人敢应和的。
这年羹尧以为自己在外头,天高皇帝远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其实他的一言一行早就已经在胤禛的掌控之中了,所以他如今蹦跶得越欢,今后死得就越惨。最妙的是年羹尧自以为替胤禛扳倒十四爷这件事情成为了自己在西北笼络人心的最好掩护,却不知道真正被利用的正是他年羹尧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