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生公公对于不会看不起宦官的胡汉山,破有好感,准备说一句可说也可以不说的话。
不过,说了可就对胡汉山有很大的益处。
元生公公看似随意的说道:“陛下,胡汉山这一次把赈灾的粮食换成了麸糠,需不需要进行问罪。”
朱元璋最是厌恶别人左右他的想法,元生公公说出要对胡汉山问罪,反而是让他因为老百姓吃猪食的唯一一点不满消散了:“大伴可就说错了。”
“想当初咱也是从苦日子过来的,知道到了灾年,麸糠哪里是猪食分明是救人的仙丹。”
“胡汉山这一次差事办的不错,不能不赏,就让他从通政司的总旗升任百户。”
元生公公心里一惊,通政司和锦衣卫是最殊荣的两个衙门,一旦成为了百户就是迈入了中高品级。
胡汉山这次是真正得到了洪武皇帝的信任。
元生公公又感到了异样的怪异,洪武皇帝最忌惮防备官员是权倾朝野的胡惟庸,偏偏胡惟庸最亲近的嫡长子胡汉山,却又得到了洪武皇帝的信任。
着实是矛盾又怪哉。
元生公公领了圣意,弓着身子退出了文华殿,准备去给胡汉山宣读圣旨了。
朱元璋等到元生公公退出了文华殿,又处理了几本奏章,迈步走进了偏殿。
等到朱元璋再次走出来。
胡惟庸乞丐碗里的糙米,已经从六粒米变成了七粒米。
日拱一卒,距离躲过‘胡惟庸案’又进了一步。
胡汉山领了赏赐,迫不及待的换上了彪纹补子官服,带着一众检校狗腿子们招摇过市。
身上穿的好像不是六品彪纹补子官服,是总督的狮子补子官服。
胡汉山故意从方孝儒等试馆读书人常去的教坊司路过,瞧见方孝儒等试馆读书人在教坊司谈风弄月,大喇喇走了进去:“呦呵,真是巧啊。”
“瞧见没有,本县马升官了,现在是通政司的一名百户了。”
方孝儒黄子澄等试馆读书人对一个区区的百户,全都露出了嗤之以鼻的神情,却又比谁都在意的开始反唇相讥。
“小小的一个六品官手里不过还是来个人,也好意思招摇。”
“小人得志罢了,不就是得到了洪武皇帝的信任,我等试馆读书人早就沐浴皇恩了。”
“可不是,洪武皇帝每年都会赏赐一些冰块木炭给我等试馆读书人。”
方孝儒等试馆读书人越说越是酸楚,他们这些读书人平时在诗会雅集里用尽了各种辞藻吹捧洪武皇帝的文治武功。
倒是得到了冰块木炭的赏赐,以前经常沾沾自喜,现在与胡汉山进行对比,当真是寒酸的厉害。
胡汉山都不用看就知道方孝儒等人的酸楚,那一句句反唇相讥哪里还是不服气的争辩,分明是一句句怨气。
声音越来越小,都不好意思再提经常挂在嘴边的皇恩了。
胡汉山贱兮兮的在方孝儒等试馆读书人里转悠了一圈,保证每一个试馆读书人都能看到正六品的彪纹补子官服:“说的还真对。”
“不就是六品彪纹补子官服,等到你们考中了进士,说不定补子的品级比本县马还高。”
方孝儒等试馆读书人本来就心里不痛快,听到一句本县马,更是郁闷难受了。
金陵权贵子弟们追捧了那么多年的安庆公主,还是金陵四大贵女里的第一贵女。
结果没有嫁给任何一位风流倜傥的才子,也没有嫁给任何一位剑眉星目的小国公,偏偏嫁给了有名的混账胡汉山。
“啪!”
方孝儒拍案而起,郁闷又恼怒的想要君子只动口的大骂胡汉山几句,身后的试馆读书人们呼啦啦的全都站起来了。
“啧啧,不错,还挺人多势众。”胡汉山围在试馆读书人中间,坐在一把官帽椅上喝茶,抬头看着一层又一层的试馆读书人,没有半点畏惧:“人多是吧,本县马的人也不少。”
上百名通政司检校们呼啸着飞快冲进来教坊司,想要阻拦的十几名小厮,全被检校们一脚踹翻。
胡汉山放下手里的青花釉盖碗,从官帽椅上慢慢站了起来:“要不来一场械斗,看看谁的拳头大。”
方孝儒等试馆读书人看到一口口透着血腥味的绣春刀,如同从头顶浇了一盆凉水,赶紧坐了回去,只能生着闷气。
眼看教坊司里就要出事了,小厮慌忙去找了附近的锦衣卫百户,本以为能够轻松赶走这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丘八。
锦衣卫百户只是看了一眼,立即带人回去了:“通政司衙门的事情,我等锦衣卫没有权利管辖。”
还有锦衣卫管不了的事情?
通政司不就是老百姓喊冤的地方,有什么管辖不了,小厮想不明白只能去给上头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