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管事起初认为老者是莫杵榆师父,但听他们的称呼又感觉不对劲,太过随意了,就以为是老神仙的友人,不曾想,居然是师叔!
“你们管师叔叫爷的吗?”
“也不是,三师叔比较特殊,他为人随性,不喜欢别人叫他师叔,我们就叫他三爷。”
大管事恍然。
“那他,这位张三爷何时来的河口?”
莫杵榆回道:“半月前。”
“这么久了,你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大管事埋怨道。
莫杵榆无奈道:“三爷他在海外染了病,寻常药石难医,所幸病危前遇到一位师兄就带来的,白师兄救下他后,我就带他回家养病,忙前忙后的也便忘了,没想到他们也没跟你说。”
大管事才想起,张三爷来时才说了病好出来走走的。
“哎呀以后这种事,你可得知会我一声,三爷虽然病好,但身体说不得还有些虚弱,我这就回去准备些补药,等会你带我引荐一番。”
莫杵榆点头道:“大管事有事请教的话,直接去就成,三爷不喜欢礼尚往来这等繁文缛节的。”
大管事没好气道:“就一些补药,哪能算礼啊,白大夫医馆药材都太普通了,我哪有人参鹿茸,哎呀你甭管了……”
人家不收礼,很可能只是客气,或则干脆就看不上,但不论如何,有总比没有好。
大管事当即回到孙庄,亲自挑选了一堆补品赶往仙膳坊。
“这就上套了!”小胖在三楼看着快步走来的大管事。
“换你你也得上套。”林季说着,回到茶室坐下,向张三问:“你考虑好了?真要保他平步青云?”
张三翘起腿,把玩着茶杯道:“能爬多高在他不在我。”
林季点头,然后招呼小胖先撤,只留张三和陆老师。
陆老师道:“大管事入了官场,我们还能借他名头做多久?”
“看他。”
陆老师苦笑:“你真是一点都不肯透露啊!”
“眼下透露的都是猜测,稍后就见分晓,何必耍嘴皮子。”
陆老师不再多问,刚端起茶喝了一口,便听到从急变缓的脚步声,不多时,莫杵榆就领着大管事来到茶室外。
张三和陆老师目不斜视,专心喝茶。
莫杵榆只好拱手道:“三爷,这位是孙庄大管事孙乾平老爷……”
孙乾平一听,顿时不住安排这榆哥是真不懂事啊,叫孙乾平就行,你还非加个老爷,在这位老神仙师弟面前,我敢当这老爷吗?
于是忙道:“不敢当,张三爷叫我小孙或十六就好!”
张三这才看向孙乾平,点点头道:“孙庄主请坐。”
孙乾平笑了笑,不急着坐下,先将礼物放到一旁道:“听榆哥说三爷染病,这是晚辈一点心意,望三爷不要嫌弃。”
张三注视着大管事道:“客气了,老夫还得感谢孙庄主照顾小榆,这趟来也没给你准备什么礼物,这样吧,孙庄主若有什么难处尽管道来,老夫不说大话,虽不能上天摘星,却可为你下海捞鲸。”
“这……”大管事迟疑片刻,笑道:“晚辈哪有什么难处啊。”
“先坐。”张三再请,继而让陆老师给大管事斟茶。
莫杵榆这时候道:“你们谈,我下去准备食材。”
等莫杵榆下去后,陆老师也要走,张三抬手示意他坐下,对大管事道:“我这师侄,打小好为人师,梦想天下人人识字向学,苦无施展之所,有幸得孙庄主支持才能一展抱负,其余师侄也是闻风而来,孙庄主能一并接纳,老夫深感欣慰,但,望孙庄主不要误会,他们并非是来投靠,更称不上依附,若惹了庄主,赶走便是,莫要伤及性命。”
孙乾平专注听完,苦笑道:“晚辈从不敢将诸位人杰视作牛马,要说关系,嗯……各取所需吧。”
“孙庄主能如此明理实属难得,听说,孙庄主是济州侯府之人。”
“嗯,晚辈确实是济州侯府二房庶子,家中排行十六,几年前应家里安排来此管理孙庄……”
听完孙乾平的讲述,张三微微眯眼,喝了口茶道:“既如此,孙庄迟早要归于济州孙家,届时还劳庄主知会一声,善待河口百姓,维系村政所的小小权益,我实不想,这帮孩子的一番苦心毁于一旦!”
孙乾平微微一怔。
他能从张三爷这番话中听出一股过来人的痛惜之情!
难道说,这位爷曾也如他师侄般,在某一地大展拳脚,结果却被人杀鸡取卵了?
这不是没可能的,相反可能性极大!
若不是他,换孙家任何人来,只怕早就从榆哥手里夺得钟表制艺,说不得,还可能早早夺了他小摊,晚些也有可能因甜面酱而心生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