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养斥候了!
陆行边退边想,若是今日前方有探马,在谷口守株待兔,岂不惬意!
他最后一个退出山谷,所有人都已集结完毕。有的士卒摩拳擦掌,有的士卒忐忑不安,也有的明显害怕了,大冬天冒着冷汗。
陆行扫视全场,没有说话,只是带头滑去。
滑着滑着,众人感觉方向不对,滦河在飞狐峪的西面,可现在是往南走,气氛越来越压抑。
熊阔川忍不住问道,“主公,不是滦河决战吗?”
“先回城吃点手把肉暖和暖和。”
“那不决战了?”
“决啊!我说滦河决战,又没说今天决战,先冻他们一夜。”
三兄弟无语,他们最怕的就是这种弯弯绕。
狄天摸了摸肩上的花狸猫,开口道。
“卑鄙的是手段,主公做事,狄天喜欢!”
回去的路上,陆行看熊家三兄弟闷闷不乐,于是说道。
“三位哥哥,匈奴是骑兵,我们是步卒,为何要与他们决战于旷野?”
熊阔天先是点点头,然后摇摇头。
“那为何要与人约定?”
“敌数万,我等六千,其中多为首战之卒,所以我宁可毁我的名,也不愿丢将士的命!”
熊阔海虎躯一震,停在原地,遥遥对着陆行的背影作了一揖。
“谢主公!”
午夜时分,陆行率军赶回蔚州,他吩咐夏彪带领守城士卒连夜往城墙上泼洒冷水,又命伙头兵宰了二百头肥羊,让将士们明天饱餐一顿。其实陆行最想的是在城外挖上无数尖刺陷阱,可惜泥土冻得比冰疙瘩还要硬,便只能放弃。
滦河岸边,左衽披发的匈奴骑兵在结冰的河面上来回踏马,试探这九曲十八弯的河面是否冻得够结实,以便冲锋时有更大的余地。
六万骑兵,黑压压的连成一片,遮住了河面反射的阳光。
左谷蠡王阿泰异常兴奋,不断地与族人呼喊嚎叫,那是对战斗的嗜血渴望。他不仅要夺回他的玄寂战斧,更要把那些人的头割下来,送回祁连山,挂在他的羊圈上做战利品。
纳兰宝音感到了一丝不对,虽然他们是骑兵,但对方也穿着铁滑子,按理说应该比他们是只快不慢。可现在太阳快要下山了,还是不见敌人的踪影。
“不对!我们被耍了!”
纳兰宝音低呼一声,他实在想不到一军主帅竟能做出如此厚颜无耻之事。约战不战,是为懦夫!有此行径,如何统兵?
“呼库咪速如!”
阿泰大吼一声,就要杀向蔚州城,可惜天色已晚,只能先休息一晚。
第二天晌午,匈奴人带着怒火兵临城下。
“陆公子,为何做出如此小人行径?”
纳兰宝音带着不屑,开口质问。
“怎么就小人了?纳兰兄。”
“言而无信,是为小人!”
陆行也不恼,笑着说道,“纳兰兄误会了,我本欲明日一早前去,结果纳兰兄今日兵临城下,还说我是小人,真是错怪了陆某。”
说完,还装模装样地对着城下作了一揖。
见纳兰宝音不搭话,又说道,“不如纳兰兄先带着匈奴人滦河边等我,我等将士们吃了晌午饭,立刻动身!”
纳兰宝音不愿废话,转头看向阿泰,说道,“攻城吧。”
阿泰对着身后的骑兵喊道,“舍嘿儿萨地日斯!”
只见三万骑兵分成三只队伍,从三个方向开始包围蔚州城。蔚州城由八百土堡组成,城门多且城墙低矮,这就给了不善攻城的匈奴骑兵破城的机会。
匈奴人大多悍不畏死,好在冬天寻不到足够的沙土,只能使用云梯登城,否则用沙土垫起土坡,匈奴骑兵真能马踏蔚州城。
“夏大人、吉将军,守城重任交给你们了!”
“主公放心!”
陆行没回头,双目凝视着左谷蠡王阿泰和纳兰宝音。
“狄将军,三位哥哥,敢不敢随我出城杀蛮王!”
“有何不敢!”
梓潼堡城门洞开,五骑一字并肩。
杀向十钧蠡王,阿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