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援兵到来,陆大远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缓缓扭过头去,只见一名年纪略长,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正带着两千精锐步卒朝辕门方向急速而来。
这支援军约莫两千来人,个个顶盔掼甲,腰挎长刀,手执盾牌,显得英姿飒爽。
为首的那名将领约莫四十出头的年纪,国字脸,浓眉大眼,身材魁梧,腰间悬挂一把大环刀,气息沉稳,眉宇间却透着一股极其凶戾的煞气。
此人名叫李大友,乃是钟洪武麾下的心腹爱将。
李大友在来的路上,已命人沿途点燃火把,将四野照得灯火通明。
援军行至包围圈外,李大友遥遥向陆大远拱了拱手,朗声道:“将军休慌,末将来也。”
李大友率领援军甫一现身,便指挥麾下军士将刘洵等人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
……
“哎呀,主公危险。”
燕云儿忽然尖叫一声,猛地从马背上站了起来。
听到突如其来的尖叫声,王猛不禁皱了皱眉,急忙扭头看向燕云儿,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
燕云儿满脸焦急的为王猛指明方向,急声道:“先生快看,离阳援军已至,主公已经被敌军团团围在了包围圈里。”
王猛闻言,连忙举目望去,结果却看了个寂寞。
今夜月淡星稀,伸手不见五指,他可没有燕云儿那样的好眼力。
燕云十八骑经常夜间出动,自然对黑暗视物毫无障碍,即便在漆黑的夜色之中也能看清楚百丈开外的东西。
“现在是什么情况了?敌军是否已经控制住了局势,主公可还安全?”王猛沉声问道。
燕云儿此刻早已心急如焚,急声道:“敌军虽然尚未完全掌控住局势,但战场形势对主公极其不利。敌军以近三千之众将主公团团包围其中,又有骁将临阵指挥调度,敌军个个骁勇善战、悍不畏死,主公想要突围重围,几乎难如登天啊。”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的语气中已经充满了深深的担忧和绝望。
王猛思忖片刻,随即摇了摇头,道:“敌众我寡,贸然强攻,必定伤亡惨重。”
“嗯?”
燕云儿皱了皱眉,一脸疑惑的看向王猛,道:“先生这是什么话?主公身陷险境,你不思救驾,却在此计算得失?这又是什么道理?”
王猛叹了口气,道:“纵然我没有像你那般能在夜间洞察一切的本领,但我对战场情况心知肚明,敌军此刻必定仍旧怀着一丝警惕之心,若我等现在对敌军发起进攻,恐怕会不知不觉地陷入敌人事先布下的陷阱之中。”
“时机未至,还需再耐心等待一番。”
说着,顿了顿,王猛瞥了一眼眉头紧锁的燕云儿,继续说道:“你且仔细观察敌军阵型,并记录其变化规律,待其将包围圈彻底扎紧扎实之后,再来报我。”
燕云儿微眯起双眼,默默的瞥了一眼故作镇定的王猛,遂定睛看向正在发生激战的辕门方向,发现事情果如王猛所料的那般,果然有一支三四百人的队伍,暗暗守在包围圈外,正默默的注视着包围圈里的战斗,似乎打算伺机而动。
“这离阳守将果然是一位久经战阵的沙场宿将,他们明明已经对主公形成了包围之势,却仍然十分聪明的安排了一支人马守在包围圈的外面,这样的布局既可以起到接应袍泽对主公发起致命的一击的作用,也能够应对援军的到来,真是好手段。”
“唉!”燕云儿忍不住暗暗感慨了一声,心道:‘王猛虽然只是区区一介书生,但对敌策略却是老成持重,胸怀韬略,主公果然没有看错人!’
这时,却见老三突然一脸淡漠的看向王猛,阴阳怪气的说道:“先生大才,某万分敬佩,但先生别忘了,我等身为臣子,当尽忠职守,辅佐君王,匡扶社稷。若是人人都如先生这般,只顾考虑得失,那我大汉江山何时可复啊?”
说着,他突然话锋一转,冷冷的说道:“若主公真有个三长两短,我等便也唯有自裁以谢天下了。”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王猛闻言,倒也不动怒,依然面不改色,淡淡一笑,道:“在下与各位相交日浅,各位不愿意相信在下,我可以理解,不过我刚才已经解释过了,此役非同寻常,不仅关乎着主公的性命安危,同时也涉及到大汉的生死存亡,因此绝不容有任何闪失,若我等贸然冲进包围圈,非但无法救出主公,反而会导致我方遭受巨大的人员伤亡,到那时,人都不在了,又何谈复国之事?”
老三冷哼一声,瞪着眼珠子喝道:“我等皆是主公亲卫,自当以保护主公为己任。”
王猛摇了摇头,淡笑道:“恕在下直言,敌众我寡,就算你们冲进了包围圈,又该如何营救主公?除了徒增伤亡以外,恐怕什么作用都起不了啊。”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