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襄四人离开赌坊,踉踉跄跄的朝客栈归去,今日的酒喝的尤其多,尤其刘襄罗通二人,在席间还不觉怎样,此时一见凉风,顿觉天旋地转起来。
两位随从此时尚可勉力支撑,便一人扶起一个朝前走去,不多时,矮随从猛然回头大声喝问:
“谁?!”
这一声却仿佛打开了机关一般,房顶屋檐下,路边的破落商户里,一群黑衣黑面之人自黑暗中翻滚而出,也不多言,出手间俱是狠辣无比招式,手中利器如雨点般朝四人刺去。
四人此时并无兵器傍身,矮随从自路边捡起一根颇具韧性的竹竿便迎了上去,掩护着三人且战且退,可纵使矮随从技可通天又能撑得住几时,眨眼间身上便见了血,刘襄目眦欲裂,嘱咐罗通照顾好另一随从后便迎了上去。
罗通虽不甘心,也只能带着沉默随从自小路奔逃,这边刘襄与矮随从见没了顾虑,便背靠背向黑衣人掩杀而去,二人手里持着夺来的兵器面对着黑衣人直挺挺的迎了过去。
却不是二人不想走,可若是被黑衣人一路追杀锐气尽失,久守之下四人俱是死路一条。二人也不说废话,一个四平八稳功法精妙,一个身如鬼魅踪迹难寻,将这群袭杀之人很快便杀破了胆。
然两人此时也是强弩之末,尤其是刘襄,刚刚受激短暂的清醒之后,酒精很快又袭上头来,再加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此时只觉的眼皮越来越沉。
二人对视一眼,自觉今日再难逃出生天,若是落入敌手恐怕更是落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场,于是便紧攥手中兵刃,准备决死冲杀。
正待发力间,忽听远处一阵吵杂声传来,刘襄二人心知情况有变,求死之心便如潮水般褪去,一时间两人都如水缸中捞出来一般冷汗满身,待这伙不速之客走近前来,才发现只是一伙流里流气的街头无赖。
靠这伙人挡住这批训练有数的杀手简直是痴人说梦,不过眨眼间这伙无赖便已伤亡过半,剩下的或是跪下投降,或是四散奔逃。刘襄二人也不恋战,趁着混乱找准时机跳出战圈,往四人之前约好的地方逃去。
罗通跟着沉默随从在一伙无赖面前洒出大笔钱财后,便在一处僻静的巷子中等待刘襄二人前来会合,此时罗通早已醒酒,悲愤着便要扇自己耳光,却被沉默随从拦下,正焦急间,便看刘襄二人如血人一般搀扶着摸了过来。
此时二人气力已尽,刘襄将矮随从推到罗通怀中,罗通低头一看,只见矮随从脸上已经泛起青金之色,眼看着便要陷入昏迷,便将矮随从背在肩上,用身子牢牢系紧。
刘襄提议此时客栈断然不能回,外边又太过凶险,这伙杀手知道有人受伤,不久之后必将对全城的诊所展开清理,此时应马上去赌坊,凭借着李探的势力方可解一时危机。
罗通点头称是,这些日子以来罗通便知刘襄多智近妖,几乎事事唯刘襄是从。刚要出发,突然被一直沉默寡言的随从拽住,只见他对着刘襄说:
“不可,此时前往赌坊,李探未必愿意豁出身家性命死保我们,二来这帮杀手此时也知我们心中所想,必然在去赌坊的路上层层设伏,这条路只恐十死无生!我身上随时带有金疮药,可保阿小一时无碍,为今之计,我们应该马上就近躲于民居之中,待到天亮再做定夺”
令罗通惊奇的是刘襄近乎没有思考般,马上同意了刘襄的看法,几人挑了户不起眼的人家,猝然间将主人打晕绑了起来,就在破屋里将就着对付一夜,这一夜只听外边时不时传来急促脚步声,甚至有一次出现在房顶,直至天色蒙蒙亮之时,这波浪潮才有所平息。
胡乱给民居主人留了几张银票,一行四人换了身行头,四散着朝赌坊汇聚而去,李探看到矮随从密密麻麻的伤口大惊,忙问发生了何事,四人只说昨夜与一伙无赖发生冲突,对方人多势众,打了个措手不及。
李探也未深究,忙安排四人住下,派人去为矮随从整理伤口自是不提,红荷见刘襄四人伤的如此狼狈,银牙紧咬,心仿佛都要碎了般,便纠集了赌坊内众打手,欲为刘襄讨个公道。
见状刘襄连忙制止,一边安抚好红荷一边询问李探有何打算,李探知晓刘襄所说是自己旧怨之事,叹了口气,将此事的前因后果为刘襄和盘托出。
原来此人乃是来自江湖上赫赫有名杀手组织“刺天”,早年李探外出游历,遇见此人欲对清官下手,便现身阻止,杀手本来良知未泯也在犹豫不决,与李探交了几手后主动放弃,以致杀手刺杀失败。
而这杀手也因此被组织惩罚,杀死了质留在组织中的家人,于是杀手将这等恩怨算在了李探头上,然刺杀多次皆因二人不分高下未果,后李探不堪其扰离开了当地返还家中,二人便从此未再蒙面,未曾想冤家路窄,多年后竟在此撞见。
沉思许久,刘襄叹了口气,劝解李探说纵然当年有愧于人,可今日李探背负着上下数十条人命,还应早做决断。
“贤侄放心,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