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幕缓缓拉开,没发出一丝声响。晨曦的阳光充满生机,洒在奔流城公爵霍斯特·徒利的卧室里,沉闷的暮气在此时被生机与活力驱散。侍女的动作熟练安静,她们环绕霍斯特公爵的卧室,整理床角,扶整床被,却弄不出一丝声响,生怕吵醒沉睡不醒的公爵老爷。
学士走进卧室,照例查看了霍斯特公爵的情况,干瘪的肌肤像是挂在人骨上没有血肉的生皮,暗灰的肤色,稀疏杂乱的白发提醒着所有人这是一个行将枯木的老人。
学士遗憾地摇摇头,公爵的身体还与往常没什么区别,之前有断断续续地醒来过,可都很简短便又重新昏睡过去。学士走出房门,冲侍女招招手。
侍女会意,走上前去,聆听学士的问询。
“老爷上次醒过来状态是怎样的?”学士问。
侍女答道:“老爷突然咳嗽起来,我们就去喂他您留下的渗药蜜水,还没喂完老爷就又昏过去了......”
灰色的长衣裹在学士身上,他重重叹息,朝内望了一眼霍斯特公爵所卧的床榻,公爵老爷迟迟未醒,奔流城大小事务只能由艾德慕少爷主持,可现如今金牙城西境大军压境,艾德慕少爷前去主持军队防务,奔流城一时无人主持,只能由凯特琳夫人,自己和城堡主管商量着一些决定,可这些决定仅限奔流城内,诺大的河间地都因为金牙城战事哆哆嗦嗦,前些天甚至在奔流城附近看见逃难的村民......
形势愈发紧张,奔流城的一些决策却似乎并不得人心。
提利昂·兰尼斯特还在奔流城整日蹭吃蹭喝,泰陀斯伯爵的亲卫守护在他两边,天天伴其左右,若不是凯特琳夫人号召城内的奔流城守卫支持她,恐怕这座奔流城就不再姓徒利,而转姓兰尼斯特了。
学士担忧地看着床榻上沉睡的霍斯特老爷,对奔流城的未卜命运充满着担忧。
......
提利昂整个人站在凳子上,即便如此也不即凯特琳身高。
“哈~!”提利昂夸张地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原来阿提斯·艾林和我也是一伙儿的,”提利昂看着尽可能保持平静的凯特琳,“那恐怕一头小狼不够咱们吃的咯,一只雄狮,哪怕矮一点,再加上一只住在明月山脉的老鹰?凯特琳夫人,你在怀疑我和雄鹰的胃口吗?”
凯特琳紧紧攥着手,身上穿着深紫色丝袍,在北境的那些年,她已然抛弃了少女时期喜爱的艳艳长裙,换上了更符合主母形象的深色衣衫。
“我毫不怀疑,”凯特琳说,“兰尼斯特,布兰爬楼时一定看到了什么你们并不敢透露的信息。”
提利昂毫不在意,“也许是森林之子,或者是巨人什么的,你们北境的古灵精怪不是一直很多么,况且临冬城的废墟里,只有异鬼才知道里面有着什么。”
“夫人,”提利昂身边泰陀斯留下的卫兵说,“伯爵老爷和我说,您不该如此判断,这毫无证据。”
“我该称你为......”凯特琳看向一直守护在提利昂身边的骑士。
“索默爵士,夫人,您可以这样称呼我。”索默爵士回答道。
“好,索默爵士,”凯特琳说,“我已经允许你家大人派出守卫守在这个谋害我儿子的兰尼斯特,难道泰陀斯伯爵还要得寸进尺,让一个小小的骑士悖逆他封君的女儿吗?”
索默爵士只好闭上嘴,他低下头。
“诸神保佑,没让你成为一个女人,这样你便永远无法体会一个母亲的悲痛。”凯特琳脸部颤抖着,对索默说。
提利昂看着激动的凯特琳,收敛了戏弄的神色,“这些推测,还有那个匕首,呃,不在你身边的匕首,”他语气沉缓,看着凯特琳,“我能问,是谁跟你说是我的匕首?还把他交给一个,呃,艾林家的侍从?”
凯特琳闻言神色一黯,“已经被诬陷致死的培提尔·贝里席,我会永远记住他的冤屈。”
“哈?”提利昂不禁失笑,“那个谋害阿提斯·艾林未果而被劳勃国王下令斩首的可怜的小指头?”
“是。”凯特琳说。
“七层地狱,”提利昂拍拍额头,“我得捋一捋,咳咳,我该走了,还有烤鸭和蜜酒在房间里等着我,”他跳下凳子,耸耸肩,“再见,失去老情人的凯特琳夫人。”
凯特琳深吸一口气,她在这些天已经被提利昂各种的言语侮辱惯了,她需要保持着临冬城夫人的仪态,绝不理会侏儒的挑衅。
“老天。”提利昂走在奔流城的长廊上,摇摇头说。
“赶紧回去,”索默爵士说,“兰尼斯特的矮子。”
提利昂撇嘴说:“我还以为咱们算是好朋友呢,算我多想了。”他遗憾地长嗟,在索默眼里仿佛受了委屈的丑陋猴子。
索默厌恶地摆摆手,“没有河间地人对你有好感,若不是泰陀斯伯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