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疏凝一愣,皱眉看向导。
向导讷讷的不说话。
青年似乎也没打算从他嘴里听到些什么,扫了眼倒在地上的三人,“至于他们,没两个时辰醒不过来,就留在这里吧。”
“等等。”
周疏凝走过去,把韩泽尧身上的绳子解了,然后将阿什五花大绑。
她费劲巴拉地打着结,眼瞅着阿什被反绑的手上都快扎出花来了,陆钰忍不住说,“你在叠麻花呢?”
“你懂什么。”周疏凝认真地打上最后一个结,“这是个练家子,不绑紧点跑了怎么办?我可不想回来帮我同学收尸。”
做完这一切,周疏凝抬眸,发现青年含笑望着自己。她捡起落在地上的军刀,若无其事地对陆钰说,“准备移春阵吧。”
冰洞里的一切非常陌生,她失去神通后,感应力也非常薄弱,只能循着脚下的燥意,半蒙半推敲地找到一处坚冰不化的冰帘角,然后估摸着阵眼的方位,一刀戳了进去。
陆钰心领神会,示意他们靠近自己,然后一挥判官笔,使出了三次移春阵。
一次移春,四周光线倾暗,仿佛落入了地壳的裂缝地带。
二次移春,热潮扑面,周围岩浆迸发流动。
三次移春,景色再次骤变。
他们落到了一个狭窄的巢穴里。
十息内三次移春,陆钰皱着眉憋了又憋,终是没憋住,扭头吐出一口血,脸色萎靡下来。
周疏凝松开他肩膀,扫了眼那一手揪着向导和周老板的青年,夸了句,“力气不错嘛。”
青年道,“一般一般,比你差点。”
“……”
放在平常,周疏凝足以油滑应付这种回答,但她只当没听到,又夸了陆钰一句,“干得不错。”
陆钰却摇头,“这隐藏龙窟的阵法太玄妙了,若非你破坏阵眼,让我感应到龙窟所在,怕是五柱神亲临也没法找到这个地方。”
周疏凝不置可否,“破坏是暂时的,十息过后,阵眼会自动修补转移,再想找就要费点脑筋了。”
陆钰道,“你好像很了解此地?”
“你不是翻过我履历,知道我来过这里嘛。”
“但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熟悉。”
周疏凝一笑带过,扯开了话题,“行了,别商业互吹了,你看看能不能感应到毛阿扶的灵体?”
陆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追问,道,“没有。”
“你再努力努力。”周疏凝说道,“如果龙窟内没有,那灵体凭空消失,问题就大了。”
陆钰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此地灼气太盛,隐约还有两股强大的灵力斡旋,再走走看看吧。”他一挥判官笔,使萤火伴飞,照亮整片巢穴。
仿佛一处通往异世界的道路,到处是奇形怪状的石头,时不时地有水滴,从山洞的顶部滴落在石头上面,发出清脆响亮的水滴声。
周疏凝靠水滴的声音辨方向。在奇石与滴水的交汇终点,一面梯田般螺旋的石壁挡住了去路。石壁上密密麻麻刻着一些铭文。
青年凑近,仔细看了看,道,“这是祖灵语,共有七十万颂,大致说的是一位圣殿御官绞杀龙族之神,将它镇压在此的故事。”
“龙族?”陆钰惊讶,“那得是上古时期的事了吧?”
青年淡笑,“不然你以为,这里为什么叫龙窟?”
龙窟,原是字面意义上的,埋龙之窟。
周疏凝看了他一眼,明知故问,“我说,你到底谁啊,还懂祖灵语。”
“差点忘了,我还没介绍自己。”青年以微笑回望她,温声道,“我叫出凌离,来自圣殿。”
周疏凝努力表现出诧异,可陆钰却说,“圣殿?可你身上分明……”
被出凌离打断了,“我在执行秘密任务,望两位代为保密。”
见陆钰皱眉,周疏凝便知道,他定是在懊恼了——出凌离的身上有一种诡变的气息,极像冥官神通,他认错在所难免。但如果早知道他来自圣殿,陆钰必不会让他进来横插一脚。
不过,周疏凝无所谓。圣殿奉行避世原则,规训极严,殿下御官也向来神出鬼没,他会出现在这里,必然有其原因。
陆钰转向周疏凝,“现在怎么办?”
他一语双关,隐含暗示,但周疏凝假装没听懂,“还能怎么办,找找机关进去呗。”
旁人不知道出凌离的神通,她却是知道的——从前的事,她不愿回想,但唯有一点,她与出淩离交锋数十年,对方曾仅用一招,将地府五柱神之一的判官主宰“法老”逼退。如今几十载过去,凭她和陆钰两个小喽啰,不说能不能对付,她压根就不想与他为敌。从前是这样,现在依然如此。
说起找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