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的汴京多了几分凉爽,树上的枝叶随风摇摇欲坠,偶尔有落叶飘零,飘飘荡荡的落在街边,随即被无数双脚踏过。
金明池很热闹,出游的人多不胜数,以至于需要开封府出面维持秩序。
韩薇和一群小娘子在水边占了个地方,地上铺着布,案几上放着酒菜,惬意的享受着秋风。
“那定远侯果真是你说的这般好?”一个白裙小娘子含羞问道。
韩薇的小脸儿上都是肯定,“定远侯有才,却不似那等有点才华就恨不能马上让世人知晓的轻浮之辈。”
白裙小娘子指着四周,“若定远侯在此,可会如此?”
周围有不少男子,或是装作看风景,或是故作聊天,或是装作发呆……都一个目的,偷看这群小娘子。
韩薇认真想了想,“不会。”
“真的?”
韩薇用力点头,“他大概看都不会看一眼。”
“这般倨傲吗?”
小娘子们有些不满。
被看了不满,不看又觉得你倨傲,看不起人。
“他……不倨傲吧!”想到那个喜欢戏弄自己的定远侯,韩薇不禁鼓鼓腮帮子,“就是眼高于顶。”
“嘁!”
韩薇结束了金明池的聚会,匆匆回到宫中。
“太后可在?”她寻了个小内侍问道。
小内侍不敢看她,低头道:“太后正发火呢!”
韩薇悄然过去,就见殿内太后拍着一份奏疏,正冲着王钦若呵斥。
“……不过是李德明三万人马罢了,何须惶然如狗。”
“是。臣回头就呵斥此人。”
太后看到了韩薇,摆摆手,王钦若告退。
出来时,见到韩薇,王钦若微微一笑,看着颇有长者风范。
可韩薇却目不斜视的走了进去。
“太后,那些小娘子对定远侯颇有些兴趣。”
“此事暂且搁下。”太后看着面色微沉。
“可是有大事?”韩薇问道,随即行礼,“臣失礼了。”
“无碍,此事想来外面早就传开了。”
太后缓缓道:“李德明以三万人马出击,冲着庆州来了。狗贼,真当大宋是软柿子吗?”
呀!
那定远侯岂不是迎头撞上了?
韩薇告退。
出去后,就听太后幽幽的道:“宰辅们都说稳住局势,不可给北辽可趁之机。人同此心,上行下效。老身怎地觉得自己身处囚笼之中,无法动弹。”
太后都说自己身处囚笼,那我呢?
韩薇想想,觉得自己的日子颇为快活。
第二日,朝会上有官员弹劾定远侯羞辱党项使者,引发西北边衅。
不等太后说话,赵祯当即呵斥此人。
“三万人马出击,这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决断之事。也就是说,在使者到达汴京之前,李德明就有了攻打庆州之心。”
官家恼火的道:“别人都准备攻打庆州了,大宋却还在检讨是否善待了党项使者。这得多……”
王曾叹道:“这得多贱呐!”
那官员面红耳赤请罪。
可众人却颇为惊讶的看着赵祯。
这番话进退有据,关键是,官家竟然知晓此战的首尾。
长进了啊!
几个老臣子颇为唏嘘的赞叹着少年官家。
曹利用上前,“太后,北辽那边今年颇有些异动,值此秋高马肥之际,北辽人说不得又会南下打草谷。臣以为,当迅速平息西北混乱,全力应对北辽。”
“哦!老身怎地不知?”太后问道。
曹利用拿出文书,“这是昨夜送到的消息,臣正准备禀告太后。”
帷帘被掀开,罗崇勋把文书递给太后。
良久,太后抬头,“侍中所言甚是。不过,北辽异动,李德明不是傻子,必然会见风使舵。若是北辽出击,他必然会攻打西北,乘火打劫。故而……”
“臣以为,西北那边,不该派定远侯前往。”曹利用眸色里多了些冷意,“党项使者两度在他手中吃了大亏。李德明正是春风得意之际,岂会轻易放过他?派他去,便有挑衅李氏之意。臣以为,当快马把定远侯召回来。”
“此事,不可!”赵祯开口,“若此刻把定远侯召回,李德明会如何看?”
他会觉得大宋在示弱。
曹利用说道:“毕竟,先帝才将驾崩不久,当以稳住时局为重。”
他把先帝架出来,顿时赵祯为之一怔。
一骑冲到了宫城之外,骑士下马,嘶声道:“急报!”
两个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