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了两个多时辰的例行早朝结束,文武百官行一跪三扣礼之后,又顺着金水桥按照位次徐徐走出午门。
回东宫的路上,朱厚照不停用手揉着屁股,坐了两个多时辰,他真的遭不住。
“往后本宫再也不参加这什么朝会了,熬神,本宫都不晓得怎么撑过来的。”
听到这抱怨之声,走在他旁边的夏源扭头问道:“所以你的处理方式就是跑?”
“跑?往哪儿跑?”
“说不准,可能是居庸关,可能是大同,还有可能是宣府。”
等朱厚照以后成了正德皇帝,那可是三天两头的跑,史书上关于他的记载,会有两个字经常出现,夜奔。
这个所谓的夜奔,当然不是大半夜的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在皇宫里头奔跑。而是趁着夜色溜出京师,像什么居庸关,大同,宣府,这都是朱厚照比较中意的地点。
以至于那些大臣们来上朝时,总能得知皇帝丢了的噩耗。
世上有一种鸟,注定是无法被笼子关住的,因为它的每一片羽毛上都闪烁着自由的光辉。
显然,朱厚照就是这种鸟人。
而听到这几个地点,朱厚照竟若有所思起来,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夏源觉得他或许是真的在琢磨以后怎么跑路,不过.跑就跑吧。
这些个地方都是边军重镇,大明朝的精锐几乎都集中在这些地方。历史上他总往这些地方跑,看起来是放荡不羁爱自由,但更多的是为了掌握兵权。
不然他为何要认那么多干儿子?
一百多个,每次跑出去时,总得带上几个干儿子,等他这个皇帝被大臣们给抓回来时,那些带出去的干儿子又总会少上几个。
少的那几个干儿子去了哪儿?
毫无疑问,被扔到边镇的军队里头了。
这就是朱厚照掌握兵权的方法,用一次又一次的出逃,往军队里掺沙子,安插自己的人。
很幼稚,还有些蠢的法子。
但这却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法子,他想掌握兵权来完成自己的大业,想掌握兵权来和朝中的百官抗衡。
还别说,努力多年,最后真让这小子给成功了,不然谷大用一个太监,如何能在那场农民起义的叛乱时调操边军。
而从那次平叛的战役之后,朱厚照就彻底掌握了兵权,再没发生过夜奔的事情,从此也没人能压得住他。
他可以亲率大军与鞑靼小王子对战,应州大捷。
他可以带着大军去各地巡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他可以亲自率领大军去平定宁王之乱,虽然走到中途,宁王就让王守仁给平了。
等后面巡江南时,便不明不白的落水,而之所以会死,便是由于这场落水事件所造成的肺部感染。
可见当时落水之后,并没有被人及时救起。
三十来岁驾崩,最后盖棺定论,明武宗实为昏君。
“殿下今日不该骂那句话的。”
朱厚照一怔,下意识问道:“哪句?”
“放你娘的狗屁。”
“你说这话本宫可不爱听,本宫还不是为了伱?再说你都要被斩了,本宫还不能骂他?”
“不是不能,主要是这不严肃。你想,那早朝上都是有史官进行记录的,你那句放你娘的狗屁,指定让人给记到小本子上了,往后翻开史书,明武宗当太子时”
“明武宗?”
空气沉寂了一瞬,朱厚照却是乐了,“这是师傅给本宫想的庙号是不是?明武宗,这个庙号本宫还挺中意的,武宗,武宗,听着就提气。”
“等本宫往后驾崩的时候,必定要留下遗诏,让那些大臣给本宫上武宗的庙号。”
“.”
这倒霉孩子怕不是没救了,张口驾崩,闭口遗诏的,而且这武宗是个好庙号么?
若是谥号,那武当然是最上等的那几个,比如文帝,武帝,这都是顶尖的谥号。
但在庙号里,文武二字却是明褒实贬,看着是褒义,其实是损人的。
就跟朱祁镇那个英宗一样,打眼一看,好像是在说这是个英明的皇帝,但只要了解这位脑瘫的事迹,再去瞧那个庙号,瞬间就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殿下,人得有点追求。这个武字放在庙号里不合适,但可以挪到谥号里,武皇帝。”
“那师傅追求什么谥号,等往后你死了,本宫给你上。”
“.”
夏源脸颊一抽,你踏马三十来岁没的,你让我死你前头?
好吧,要心平气和,这小子的岁数比自己小两岁。
他想当然的以为自己会死在他前头,这没毛病。
“殿下的好意臣心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