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留着正统分头,跟汉奸那种差不多。
黑框眼镜一圈一圈,像是荡漾开的水波。
看似认真的看字画,镜片后目光却总在林老师身上停留打转。
林老师脸上满是厌恶之色,但眼里也有希冀,“蒋老师,你要是想买就买,不买的话别把画弄烂了,我不好卖。”
叫蒋老师的抬头,扶了扶眼镜,镜片后面的眼神肆无忌惮。
看着林老师都眯成一条缝。
陈潇愕然看着这人,心里怒火涌起来。
哪怕他两世为人,看到这人,心里也压抑不住火气。
看到蒋文忠,他心里想的是“蒋文忠的一万种死法”。
蒋文忠没注意旁边还有人,小小声道:“林老师何必固执,我出十块钱一张,这些画我全要了……你……”
语气里透着轻佻和暧昧,让人听了脑仁子里满是少儿不宜的画面。
这货像谁呢?有点《神鞭》里的无赖玻璃花,又有点像后来港片里的曹查理,猥琐,无赖,下流,无耻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是陈潇给他的定义。
之所以对他气大,是因为他拆散陈潇家庭。
蒋文忠因工作原因,在东山镇待了一年多。
他是大城市来的人,长期给陈潇母亲描绘外面的世界多么大,这么漂亮的女人不应该只待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应该出去闯一闯。
其实他是没安好心,蒋文忠好色出名。
陈潇母亲自然看不上他,但也被他所谓外面的世界说的心动。
最终还是抛下父子俩,离开东山镇。
等她穿着时髦再回来的时候,陈潇父亲已经去世。
小小的陈潇指着门只说了一个字,“滚。”
从那时候开始,陈潇只知道这个世界只有父亲,没有母亲。
转眼已经过了这么多,陈潇对母亲的恨意和愤怒已经淡了不少,但却从来没想过原谅她。
那是他心里的一道疤。
陈潇一直说自己是孤儿,因为他当没那个妈妈。
父亲就是他的全部。
从父亲死后,他觉得全世界就剩下他自己。
“林老师。”陈潇平静。
越是愤怒,越是平静。
林老师愣了一下,她不知道陈潇名字,但看到陈潇上午跟刘站长一起。
刘站长很看重这孩子。
“这画不错,我全买了,你给个价吧。”
蒋文忠一愣,“小屁孩,五块钱一张,你买的起吗?你懂画吗?”
他根本就没把陈潇放在眼里。
林老师可知道这位不是那么简单,刘站长那种人,无利不起早,能笑脸迎合的人,肯定是能带给他好处的人。
心里可丝毫没看轻他。
蒋文忠也是老师,不想陈潇坏他好事,又看他脸嫩,像个学生,拿出师道威严,“你那个学校的。”
陈潇没理他,蹲下来装模作样的看画。
其实他压根不懂,觉得这画是挺有意思,像是抽象派构图作品。
意思就是一般人看不懂,图案散乱,线条突兀,极尽夸张,表现出张扬狰狞。
这种画的代表人物有个大咖,毕加索。
可不是人人都能成为毕加索。
林老师看陈潇看的认真,小声道:“这都是我丈夫的作品,你要是喜欢,我……我算你三块钱一张。”
蒋文忠听了差点气炸了肺,老子十块钱一张你不卖,他你就给三块钱。
摆明不给面子。
“林老师,你想想你老公,他可还在病床上呢。”
蒋文忠本性暴露,说话毫无顾忌,陈潇在他眼里根本不存在。
这句话说的林老师脸色黯然,她确实缺钱。
但蒋文忠不是好东西,买她画的目的显而易见,天下哪有白痴的午餐。
“这画不错,线条和构图都是上流。”
陈潇拍了拍站起来,“这些画我全要了,二十块一张,我觉得值这个价,艺术不应该带条件,林老师希望你老公能早些好起来。”
蒋文忠眼睁睁看着陈潇从口袋里拿出钱来付款。
就几百块钱,陈潇干脆利索的付钱。
剩下的钱都放在他背包里,财不露白这点他清楚。
而且口袋里这些钱,也足够让蒋文忠下不来台。
二十张大团结塞在林老师手里。
林老师不知所措。
陈潇指指,“画帮我包起来,我带走。”
林老师“哎”了一声,连忙动手。
每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