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师妹要多加小心。品衣阁大肆开店敛财和害命,估计其背后之人是在预谋什么大事。归魂谷和兰屏轩也有许多查不到的地方,如今你虽有本事在身,终归还小,若是有困难,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归魂谷和兰屏轩的人,切勿只身犯险。”
钱沁怡细细叮嘱,生怕她再出什么问题。
上次杨锦帆和顾定裕浑身浴血的样子,可真是吓坏了她。
杨锦帆亲昵地挽住钱沁怡的手肘,“知道啦师姐,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师姐你,不回归魂谷,是有了什么新的打算?”
钱沁怡也不瞒她,“季有承和罗保富虽然落网,可他们的党羽只是小部分现身,还有大部分隐藏在鄂州城的各个角落。师妹,罗家是钱家明面上的敌人,处理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季有承和他身后的势力,我必须去连根拔除。再者,你不也想借此揪出本次瘟疫背后的推手?”
“师姐的意思是……”
季有承的势力的确占据了整个鄂州,甚至更远。
但杨锦帆也没有忽略一个重要的细节,钱家当年是以抄家的名义被拿下的。
商贾之家,再落魄也轮不到抄家的程度吧?
钱家虽然在江南一带乃至整个北风国都有些影响力,但也不是皇商,据她所知钱家和官场的牵连也少之又少,季有承再怎么有能耐,也应该是左右不了抄不抄家问题的。
除非……季有承背靠的大树在朝廷很有影响力,且有实力给钱家扣上一个和官员狼狈为奸的罪名。
在鄂州作威作福,遇到瘟疫还想只手遮天,可见季有承不是心大,是真的有靠山。
另外,瘟疫爆发的主谋还在逍遥法外,季有承和罗保富也只是两只像样的替罪羊,真凶和品衣阁、甚至和京中皇室权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场博弈并没有随着瘟疫的大势已去而结束。
难不成师姐想独自去查清季有承背靠的大树,将手伸进皇城?
“师妹那么聪明,定是想得清楚其中的微妙之处。我这番便是与你说说我的想法,我要前往上京,去上京追查线索。”
饶是想到了这一层,亲口听她说出来,杨锦帆还是吃了一惊。
“这可如何是好?师父师娘知道吗?尧哥君哥知道吗?你莫不是想独自一人前往上京,你可知晓其中危险重重?你走了,钱姨怎么办?”
钱沁怡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师妹,我已经给师父师娘去了信,至于尧哥君哥,我到上京后自会与他们见面。再说我也不是孤身一人,咱们归魂谷的弟子和基业遍布天下,我手上还有兰泽师傅给的兰屏轩,再不济我还有兰泽师傅教授的一身武艺,总不会吃亏的。至于我娘,我已经安排妥当,这些年她成了古溪村教书的女先生,村里需要她,也有我安排的暗卫相护,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听到她这番话,杨锦帆忽然就说不出什么了。
“原来你只是来告知我一声,并不是来与我商议的,亏得我还以为你需要我这个聪明的军师呢!”
话虽如此,语气却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她从梳妆柜里拿出一堆小瓷瓶,一股脑塞到钱沁怡手中。
“师姐既然打定了主意,我也不拦着。这些药你带上,总有用得到的地方。”
钱沁怡也不拒绝,十分坦然收下。
师妹做的东西永远是一等一的好,给她的东西都是思虑周全之物。
“此去前路迷惘,师妹要多保重,我会定期给你来信,不必挂心。”
杨锦帆听话点头:“师姐说话算数,一旦有危险,定要及时让人通知我。等我安定了爹娘,定去上京与你们会合。”
“嗯。师妹,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窈窕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杨锦帆久久不能回神。
经历过两辈子的人,这一刻竟有些怅然。
五年前在古溪村,三年在归魂谷的生活,大概是她这辈子最难忘的时光。
那段时光也让她重新体验了上辈子缺失的童年欢乐,只是现在他们又都长大了,肩头上的责任变得越发沉重。
时间,太快了。
快到她来不及反应,已经流逝了。
“呜呜~终于找到了。”
突兀的哭声将杨锦帆从思绪中拉回,听到这声音,她条件反射地攥紧了拳头。
“哭哭哭,就知道哭,福气都被你哭没了!”
杨锦帆拧眉呵斥,身后的男子哭得更大声。
“哇!小姐,人家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肚子饿得咕咕叫,小姐还吼我,呜呜~”
黑衣大块头抹着眼泪,哭的肩膀一耸一耸。
杨锦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