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在树林里吹拂流窜,空气中的湿度很快极近饱和,衣服和头发脸颊不过一会儿结起一层薄薄水纹。易风扬向身后的祁文涛要来火把朝四下虚晃一二,欲看看周遭环境如何,眉梢不由上挑,余光掠过左右,霍然打了个寒颤。幽岚殿主阴魅魉低声骂道:“真是个鬼地方,如此阴森恐怖。”忽地风声刺耳,树枝之间剧烈碰撞,死寂之气愈发强烈。祁文涛一个眼疾手快欲跨步上前搀扶住他,易风扬挥挥手浅笑,道:“不碍事!你们自己多加小心,飞鸿山我也第一次进,会发生何种危险实难预料。”张择天递来一支盛满酒的羊皮袋子,“这样潮湿阴沉的环境,喝点酒会好很多。”易风扬瞧了他一眼接过,略微喝了两口,顿时五脏六腑快要燃烧起来,撇嘴:“好酒!劲可真烈,喝两口便觉浑身暖和!”再喝一口将酒壶还给他,摇头注视他片刻,淡淡道:“鉴于目前的浓雾环伺,我有个提议,不如先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再往前走;现在前行,我想很多修士都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张择天右手托着下巴思虑少许,叹着气道:“二哥你的提议固然是好,只是随大哥一同进山,只怕他不会同意!”易风扬负手侧开身子,自嘲道:“我知道!什么也不用多说,跟着走吧!反正人多,死人亦无关要紧。”大抵是利益的诱惑远比性命更为重要!易风扬把火把递给祁文涛,驻足打量一眼十名剑阁弟子,大声嘱咐:“此地雾气甚浓,恐有毒瘴参杂其中置人陷入迷幻癫狂而死,说不定还有妖物邪祟正躲在暗地观察,伺机发起致命袭击。你们虽然奉命保护我,也得顾好自身性命!”祁文涛见他再次提醒,全身散发着一道别样正气,暗想他和传闻还是有一定区别;名动六界,枉顾生命,到底要真正见过,同他相处才能甄别些许实情!他恭敬地谢过提醒,即使长久避世在剑阁,基本的危险意识他们是具备的。况且飞鸿山的赫赫威名他们已不是第一次听说!
阳云深环视这场突如其来的浓雾和邪风,不怀好意:“好雾!好风!来得好。”轰隆两声闷雷在天际噼啪炸裂,闪电以猝不及防的速度落下,一棵百年星辰木赫然火光四溅,眨眼间碎裂成四五段;深藏鞘内的长剑齐刷刷地抽出,剑鸣声回荡一时,不少修士哽咽地吞着口水,额头鬓角流淌大颗冰冷汗珠。阴魅魉奋力抖搜一下精神,顿感惊棘,道:“果然,不进入山中不知道此山的诡异。”赵潮不屑的看他一眼,继续往前走。外山面积庞大,得走上四五个时辰方能到达内山边缘;现在不过是起雾刮风,打雷闪电,真正的危险还没遇见一个,哪些凶残嗜血的妖兽尚未现身。如饥似渴的邪灵们早商定好主意,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内山边缘,妖兽气息和邪灵的尖叫越发增多,邪灵胆大甚至结队从他们中间穿过挑衅,摄入心魂的吼叫声此起彼伏。“大胆人族,敢夜闯飞鸿山,,你们死定了!”“好久没吃人族修士,今晚总算可以饱餐一顿!”“哦嚯嚯嚯……!”易风扬错愕地笑着,这些妖兽邪灵真有意思,目光微斜:“终于要来了吗?”
距离午夜还有一个时辰多,崎岖的山路使每走一步都尤为艰难,一步没站稳就会顺着山体掉到草丛沟涧中。毒障在林中铺卷摊开,没有名字的奇花异草逐渐绽放出含有剧毒的花香,仅是眨眼而已便有几名修士中毒摔倒滚下山坡;妖兽躲在隐蔽角落嘴角流淌着恶臭难闻的涎液,不时伸出舌头舔舐,瞳孔倒映着数不清的人影。极富穿透力的吼啸声在山中激荡徘徊,仿佛群妖乱舞,狐狸们抓狂叫喊,用爪子快速划过地面或树杆;有时模仿人的声音侃侃而谈,时而像妙龄女子,时而像妇孺老妪。古树树冠盘根错节的枯老藤条忽然暴露邪恶本性,迅速伸长或钻入土壤尾随在他们左右。体型庞大的虎蛟兽在一处山顶猛烈咆哮,张大眼睛注视树林中的微小变化,他停下咆哮的一瞬,又有别的虎蛟兽接着咆哮,似乎在通过咆哮传递信息。
狼群也极快的速度奔跑在这片热闹的山坡,时不时靠近人族修士又不动声色走开;潜伏的各类妖兽一一开始各自行动,人族修士进了飞鸿山便不占地利,它们有得天独厚的先天优势,何况此时正处夜间,更有利妖兽出击。巨蟒吐着长长的信子,缓慢挪动身躯,似乎要把进入山里的修士重重包围,最后在一网打尽!午夜已至,夜空高悬哪轮万载不变的圆月,然而身处茂密林间的人怎能看到!大雾有所减退,能看清一二分清冷月光在缝隙落下。宿庭矩手持罗盘直指前方,不由得喜出望外,回头激动的对易丹枫说:“应该马上就能进到内山,宝库该是在内山某处!”易丹枫面露喜色,眼神冷酷地看着密密麻麻的古树和难走的山坡,盘算起后面要如何对付其他人呢?内山是危险的开始,可谓步步危机。纵然他有所准备,可是进山的修士何其多!杀得完吗?能保证万无一失吗?况且有少阳府、雷云府、神王府这三大势力参与,一向唯唯诺诺的宗门也来了不少弟子。站到边上停歇少顷,心中不免一阵忧愁,满盘计划变故不断,飞鸿山里的宝库注定不能轻易夺得!郁闷着继续前行,每个人脸上都不同程度的充斥莫名兴奋,之前的各种恐惧害怕全然没了踪影!易风扬捋顺鬓边头发,若有所思地抬头眺望,“内山!”旋即惊雷再次响起,山中灵力似乎受到牵引一般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