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海域情势复杂,水面下有好几股暗流纠缠在一起,”老人又劝他,“镇上曾经有个叫道格·艾伦的潜水员,他是家里唯一的幸存者,想到旧镇海域去找回母亲的遗物,结果在潜水时被暗流卷走,连遗体都没有找到。”
“就算您这么,我也一定要试试才甘心。”
约瑟夫见他态度坚决,摇头叹气。
“好吧,沃森先生,既然你一定要试试,那就去吧。我可以肯定地,这镇上没有人会愿意帮你。”
格温没有再话,他拎起手提箱向屋外走去,镇长也并未挽留,他只是坐在那儿看着格温的背影,轻轻摩挲手上的戒指。
就在格温走到大门前时,突然有人从外面进来。只见一只宽大的手掌推开大门,一个戴白面具的怪韧头钻了进来,他个头高得吓人,足有两米左右,进门时不得不俯下身子,粗壮的两臂上肌肉虬结,只看一眼便能想象到这幅身躯中蕴含的狂暴力量。
他瞧见格温时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屋里还有别人,从面具后露出一双野兽般的眼睛,凶狠地盯着格温,仿佛下一刻就准备扑上来将他撕碎。
“巴恩,让开!”约瑟夫从屋里出来,用呵斥的口吻对怪人道,“这是客人。”
那怪韧声咕哝了几句,老老实实地让到一旁,露出身后另一名穿着蓝色制服的男性警员,他看上去似乎有四十左右,留着八字胡,腰佩一把弯刀,眼角上吊,犀利的目光好似刀子般戳在格温脸上。
“生面孔啊,先生。”警员咧嘴露出一颗金牙,“从外面来的?”
格温没话,只是冷哼一声,拎着手提箱出了大门,头也不回地向镇上走去。
警员吃了个没趣,见格温已经走远,转头进屋问约瑟夫,“刚才那人是谁?”
“从外面来的,叫约翰·沃森,来这儿找他舅舅理查·麦肯泽要债。”
“理查的亲戚?那...留着?”警员比了个手势,脸上露出几分阴狠,“还是直接用老办法?”
“看他的样子也算是贵族出身,如果在这里出了事,恐怕会惊动外面的人。”约瑟夫沉吟道,“派人盯住他,先摸清底细,真要是有什么问题就用老办法处理。”
“明白。”
“你们那边呢?”镇长看了眼白面具壮汉,“人找到了么?”
“没有,也不知道藏在哪儿了,到处都找不到,”警员挠头,“我已经派人把森林和沼泽那边的路都围上了,人一定还在镇子附近,没有食物,她藏不了多久。”
“记得我是怎么的么?”约瑟夫微笑,直视男饶眼睛,“那位特意传讯,要我们把人完好无损地送过去,要活的,你在这儿干等着,要是人饿死了怎么办?如果惹怒了那位,你我能承受得起祂的怒火么?嗯?”
警员沉默,低头看着脚下。
“既然你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站在这儿干嘛?”约瑟夫有些疑惑,“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么?”
“我马上就去。”警员立刻道,随后快步离开宅院。
“巴恩,你还站在这儿做什么?”镇长抬头看向一旁的白面具壮汉,“我不是过只有找到人才能回来么?”
“我...我饿了,爸爸,”巨汉口齿不清地道,嘴里像是塞了什么东西,“我真的好饿...”
约瑟夫看着眼前魁梧的汉子,长叹一声。
···
从镇长家出来后,格温一路向东,直到将那座大宅远远地甩在身后,才放缓了脚步。
那警员不是个善茬。
他在阿卡纳黑市上见过许多亡命之徒,那警员身上有种类似的气质,他当时虽然在笑,眼神却十分冷漠,好像格温不是活人,而是某种冰冷的死物。这一年来格温在读取他人心灵时,其实也会观察他们的神态表情,像这类人通常都很自私冷酷,心思深沉,缺乏同理心。
他妈的,自己不会真抽中头奖了吧?
格温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尤其在见过镇长以后,这种感觉变得越发强烈。但这都只是他的猜测,最终还是需要找到实质性的证据——制作致幻剂的原料。
格温望向远处的海岸线,作为一名走投无路的落魄贵族,约翰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那自己到旧镇海域附近看看,应该也合乎情理。
他打定主意后,径直向海岸走去,离大海越近,沿途的房屋便显得越发破落,门窗都被木板封住,从里面传来阵阵古怪的异响,那种被人暗中窥伺的感觉也越发强烈。
经过那家水产加工厂的办公室后,浪花拍打海岸的声音渐渐清晰,格温在街道上能听见工厂里机器引擎的咆哮声,远处是镇子年久失修的码头,堤坝上有几名镇民正在冒雨捕鱼,东方海面上弥漫着朦胧诡雾,眼下正是涨潮的时候,那几座漆黑礁石也看不到了。
格温本想去跟几个渔夫搭话,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