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这封长信后,格温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根据信中所述,写信的人——也就是菲尔德女士的妹妹夏洛特·菲尔德,在医院接收了一名吸食过“蓝色星尘”的病人,那位可怜的埃克利先生于治疗期间一直受到噩梦困扰,最终不堪其扰自杀而死。离奇的是在他死后,夏洛特姐竟然也开始做同样的噩梦,还在梦中见到了某个徽章,还有什么家族和案件,这些信息如同迷雾般遮挡在眼前,令整件事变得越发扑朔迷离。
诡异。
真他妈的诡异,格温心想。
他现在已经明白了娜塔莎的意思,夏洛特并不知道“蓝色星尘”的底细,贸然到沃尔德去调查很有可能遇到危险,菲尔德女士希望自己能够在惠灵顿及时拦住她。
希望还能赶得上吧。
格温将信封塞进兜里,望向窗外逐渐变得陌生的风景。
列车一路向北,逐渐深入内陆,与阿卡纳、沃顿这些沿海城市地区相比,格里斯岛的内陆地区更加原始,巍峨的灰色山脉沿南北方向绵延,山脚下坐落着郁郁葱葱的古老森林,其间点缀有乡村和城镇的房屋建筑,几乎见不到半点机械工业化的痕迹,瑞哈文河在山脚下打了个转,分化为数条大河,滋养着这片肥沃的广袤土地。
约莫两个多时后,列车左侧开始出现道路,前方平原上矗立着一座庞大的现代化城市,人们纷纷起身排队,格温这才醒悟过来,意识到他们即将抵达目的地——惠灵顿,于是也跟了上去。
列车停稳时,格温跟随乘客走出车厢,来到站台上,眺望眼前这座陌生的城剩
此时雨势暂歇,空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
和位于南部沿海的沃顿不同,惠灵顿深处内陆,位于阿尔玛蒂山脉脚下,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内地山城,虽然规模无法与沃顿相比,却也称得上是格里斯岛上数一数二的现代化都市,以发达的医学技术闻名,本地的惠灵顿大学医院更是培养出了一大批优秀医学人才。
按照原本的计划,格温应该在这里转车前往沃尔德,但他既然受到娜塔莎的嘱托,便打算先去寻找那位夏洛特姐。
向一位本地居民打听过医院的位置,格温叫了一辆马车,乘车来到惠灵顿大学医院。他在医院外下车后,只见一气派恢弘的建筑坐落在眼前,大门外立着“惠灵顿大学医院”的牌子。
格温摸出兜里的信件,突然想起自己并不知道夏洛特姐坐诊的心理科在哪儿,他在门外徘徊一阵,决定再向医院里的人打听打听,他正要进去,突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
“嘿!你是什么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他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见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人站在大门后,警惕地盯着自己,皮带上挂着一大把钥匙,手里还拎着根棍子,显然是医院的门房。
“老先生,我是第一次来这家医院,有个远房堂姐在这里做医生,有些事我想找她谈谈,却不知道路该怎么走,所以才在外面徘徊。”结合信中内容,格温编造出一个借口,向老人解释。
“听口音,您是外地人?”
门房原本看到他在医院外徘徊才心生疑虑,这会见格温面相不凡,气质独特,猜测他是哪家贵族子弟,语气立即先软了三分,“请原谅我刚才的冒犯,先生,自打医院里出了那档子怪事,就时常有报社记者想来挖取新闻素材,为了不让那些家伙破坏医院名声,我们只能防得严一些。”
“什么怪事?”
“前几有个精神病人自杀了,”门房看看左右,压低声音道,“听那现场很邪乎,床单上画了一个很可疑的图案,目击到尸体的医生当场就昏了过去,可怜啊,不定她晚上还要做噩梦呢!”
“你的那个医生是叫夏洛特·菲尔德么?”
“是啊,她是今年刚来实习不久的医生,漂亮得很,我见过一面后就记住她的名字了。”
“那就是我堂姐,劳驾你告诉我她坐诊的科室怎么走?”
“噢!”门房吃了一惊,“菲尔德医生是您堂姐?!您还不知道吧,自打见过那可怕的现场后,她已经一都没有来上班了。”
坏了。
格温心里咯噔一声,意识到自己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他向那门房道谢后,在街道上寻了处无饶偏僻地带,打开箱子,取下传呼机的听筒放在耳边,几个呼吸后,从听筒里传来娜塔莎的声音。
“这里是娜塔莎·菲尔德,请讲。”
“菲尔德女士,我是格温,那封信我已经看过了,”他环顾四周,低声道,“我现在已经到了惠灵顿,却没有找到夏洛特姐,门房您妹妹已经一都没有来医院上班了。”
短暂的沉默,随后是一声叹息。
“她果然还是去了,”娜塔莎的声音有些无奈,“夏洛特就是这种人,当她决定要做什么事情时,就会立刻把想法转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