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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昭几乎一夜不眠。
天刚一亮,他便自自己的营帐中走了出来。
外头的空气十分清新,且带着他熟悉的味道。
这里是楚国的边境,极目远眺,就可以看到他昔日成长的国土。
那是属于他的地方,他势必要将属于自己的都夺回来!
“将军,蜀国的探子被抓到了!”
马文昭身后传来兵吏的禀报。
他微笑着转过身来,“哦?探子?这么一大早的就被抓到,来的还真够早的!”
“将军出征,蜀国节节败退,自然心急如焚,此时哪里还顾得上早晚呢?”近旁的将领也跟着笑道。
马文昭缓缓点了点头,“我亲自见见这探子。”
“我不是探子!我是来使!”被反绑着双手的蜀国人,见到马文昭第一句话就是如此。
马文昭垂眸看他。
他晃动膀子甩开按住他的兵丁,“我是蜀国国君派来的使者,向将军表达善意,并非探子,若是探子,怎可能这么早明晃晃的就来了军营?当在暗中悄悄打探才是!我真是来使!”
“你哪里是光明正大来的?分明在营地附近探头探脑,鬼鬼祟祟!”抓他来的兵丁给了他一脚,辩解道。
马文昭笑了笑,“你是什么人?”
“我乃是国君的亲信,卫廖。”那人连忙说道。
“卫廖?卫子昕是你什么人?”马文昭垂眸问道。
“子昕是家妹,正是我嫡亲的妹妹!”卫廖颔首说道。
马文昭点了点头,“松绑。”
“将军?”兵丁一愣,见马文昭已经负手转身,往将军营帐而去,不敢犹豫,连忙弯身给卫廖解开绳子。
卫廖起身就回踹了那兵丁一脚,呵呵一笑,“以谢赐脚之恩。”
说完,追着马文昭往营帐里去了。
“卫子昕是蜀王宠姬,听闻蜀王对卫子昕的哥哥更是宠信有加,他怎么舍得派你来做使者?”马文昭撩起衣摆在上座坐下,面带淡淡笑容,略有些不屑的看着卫廖。
卫廖拱手道:“正是因为国君对我信任,才敢叫我前来同将军议和。”
“议和?”马文昭挑了挑眉梢。
卫廖连忙颔首,“我国君可是很有诚意的,这仗这般打下去,吃亏的乃是蜀国和大周,却叫楚国坐收渔翁之利。大周替楚国攘外,而楚国不过是将自己的公主送去了大周而已。所承诺的每年进贡的贡品,还未上供,楚国如今的国君乃是弑兄篡位,其人品,如何能信得过呢?一个连自己的兄长子侄都敢杀戮的人……”
马文昭的拳头不由捏紧,手臂手背上的血管青筋都凸显了出来。
营帐里的气氛倏尔冷了不少,好似温度都突然下降。
卫廖皱眉打量他的神色,飞快的揣测是自己哪句话说进了他的心里。
“我们这仗这般打下去,将军指挥得当,即便将蜀国打回去,对大周又有什么益处呢?将军除了能得战神之名以外,并没有好处。楚国也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好处交给大周,他承诺的再好,不如真真切切握在自己手里的好处。”卫廖笑了笑,低声道,“大周若是愿于蜀国议和,我们愿解除对大周商贾的限制,愿同大周建立经济往来。大周的瓷器煤炭,我朝廷会优价购买。我蜀国的蜀锦蜀绣名茶珍药,也会优先供给大周。”
“想要议和,却没有让步,你这说法不过是对蜀国有益罢了,对大周有什么益处?大周没有你们的丝质茶叶,一样繁盛。”马文昭冷声说道。
卫廖嘿嘿一笑,“将军此言差矣,通贸乃是对两国都有好处的事情。商贾们百姓们有钱赚,民众的生活就会好起来,百姓们手里有了钱,就会安居乐业,而不会想着造反。一国上下都有了钱,民众则会更强。外邦就不敢惦记。没有外患,对内就更有精力发掘培养人才。这是一个越发增益的事情呀?”
马文昭正要开口。
忽而有传令官在外头焦急叫嚷,似要闯进营帐。
那传令官似乎异常着急,但营帐前头的守卫却说什么都不叫他靠近营帐门。
他要开口叫喊,也被营帐前的守卫拦了下来。
卫廖垂眸笑了笑,“将军先处理军中事物,也好想一想某适才的提议,我国君乃是深有诚意的。”
马文昭微微皱眉,但营帐前着实乱的有些不像话。
他微微点头,命人进来将卫廖请下去。
“营帐前何人喧哗?岂不知军中规矩么?”马文昭问道。
传令官这才被带到他的面前。
“回将军,并非属下不知军中规矩,乃是京城圣上所派八百里加急圣旨传到!”传令官仰头说道。
马文昭微微眯眼,“八百里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