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的背影消失。
邵奕起身,拿过搭在椅上的西装外套。
“走吧,我送你。”
声音温温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不劳烦奕少了!”安乔果断拒绝,转身就走。
邵奕浓眉下意识蹙起来。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这样,只要一不高兴,就会与他划清界限,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他都已经主动放低姿态去求和了,她也看不见。
如今,他的身份已不允许他再向她做出示好的举动。
更何况,他并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反而是她,朝三暮四,喜新厌旧!
虽然他不是那个旧,可也不是新!
这才真真让他恼火的点。
他就像个站在高台上的人,傲娇地等着台下人的呼唤。可台下许久没有声音,他心里没底,正要拾阶而下时,忽然发现梯子被人抽了去。
跨出,一脚踏空,可能粉身碎骨。
不跨出,便只能孤身一人,高处不胜寒地遥遥望着她,什么也做不了。
他看着她离去,看着她头也不回。
仿佛,他们之间,真的什么也不曾有过……
他漠然地站在那,良久良久。
终于,忍不住,抓起一旁的骨瓷茶杯握在手心。
缓缓施加的力道之下,骨瓷发出轻微地一声响,应声而裂。
猩红的血渍透过指缝,蜿蜒而下。
不远处,眼神一直朝这边张望的酒店经理,看见这一幕吓得一身冷汗,哆哆嗦嗦拎着医药箱上前,“奕少,您的手……”
尖锐的刺痛感传来,他敛神,松开,骨瓷杯子落地开花,碎片溅了一地。
他掌心,血肉模糊。
“奕少,我帮您包扎下——”
“不用了!”抬手,他将人挥开,面无表情拿过桌上的湿巾,随意了擦拭两下,“记我账上。”
*
因为擅自离岗,江文生免不了受处分。
可又因为出差期间,工作能力强,业绩突出,帮公司解决了不少问题,故而集团开天眼了一般,直线下令不说,还将他职位提升了一级,天降到边塞地区任职。
人人都道他是因祸得福,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职场中管用的手段——明升暗降。
安乔很久没见江文生了,两人连个电话也没打一通。
偶尔她打过去,他要么不接,要么掐断。然后传信息过来,不是在开会,就是不方便,总那么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没有过多其他的语言,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问她,吃了吗,睡了吗,更不会同她调笑。
她先当他是忙,没时间应付。
可有一次回白沙,她带艺艺和囡囡一起玩时,囡囡说爸爸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
那时她才知道,原来江文生不是忙,不是没时间,而是不愿意应付她……
在那之后,她又试着给他打了几次电话,毫无意外,他没有接。
自此,她也就不打了。
说不失望,没想法是假的,她心里多多少少也会不舒服。
可既然已经确定了关系,她也就得学着去适应他的改变,或许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