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几天下来,卢震的手上的铜钱越来越少,而李君羡还是一如既往的赶车开往西市。
卢震有些懊恼,还得失算了,当初应该一把大火把那些仓储都烧掉。
因为黄金贬值,他手里的钱到底还是少了一些。
可事到如今也没有回头路了!
如果不能买光李世民手里的粮食,那他前期的投入就白费了!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去借钱了,可找谁借呢?
钱最多的肯定是李世民了!
早在李世民还是秦王的时候,李渊就赏了他四座铸钱炉,当了皇帝执掌了大唐国库,更是想要多少铜钱就有多少!
可卢震怎么敢去找李世民!
难道给李世民说:陛下,我这有一个计划想坑你一把,但还缺点资金,你能赞助一下吗?
那真就是送头上门了!
卢震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想到了一个人选——裴寂!
裴寂作为李渊的旧臣,自从玄武门之变后就靠边站了,虽然贵为三公之一的司空,但却一点实权都没有。
卢震不信对方会毫无怨怼!
而且裴寂在李渊在位的时候得了无数赏赐,李世民上位后为了安抚这些李渊旧臣又赏赐了一大笔!
加上裴寂本身就出身世家,乃河东望族裴氏之后,自己找他一定没错!
半日后,卢震便被裴寂迎到了厅堂。
这便是出身名门的好处了,即使卢震还是一介白身,但只要范阳卢氏的名帖递上去,当朝宰相也得倒屣相迎!
“大郎什么时候来的长安啊?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啊?”裴寂之前见都没见过卢震,但此时却表现的像是看着卢震长大的一般!
卢震面露苦笑。
“世伯贵为当朝宰相,小侄若非走投无路又岂敢来叨扰!”
裴寂听到“走投无路”四个字顿时面露惊讶。
“大郎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卢震神色尴尬。
“小侄和人合伙买了一船丝绸,想运到长安赚点小钱,没曾想家里的船夫是个不经事的,船翻在半路,一船的丝绸全掉河里了!”
“现在我那个合伙人,非要我赔!原本小侄也有钱赔他,可他非要我赔铜钱!”
“世伯也知道现在长安铜贵,金贱,小侄哪里能掏出那么多铜钱赔他!因此才不得已求到世伯府上!”
裴寂听完恍然大悟。
“那大郎欠对方多少钱?”
“不多!二十万贯!”
裴寂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二十万贯还不多?
一贯就是一千钱,二十万贯就是两亿了!
卢震随即又解释道:“世伯放心,小侄顶多就借几天,等家里的商船到了,便立马能还上!”
裴寂还是面露难色。
“大郎啊!你也知道现在的长安城,这铜价是一日一个价,我借你二十万贯,你就还我二十万贯吗?”
卢震脸皮抽动了一下。
这个老不死的,真是一点吃相都不顾了!
“那这样,世伯,我一天给你五分利息如何?”
一日一分利,一年的利率就是365%,算是高利贷中的高利贷了,加上这会儿借钱还是复利,也就是利滚利,那就更可怕了!
裴寂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浅浅的吃了一口茶。
卢震咬了咬牙!
“六分利!”
裴寂还是没说话,放下茶杯,又端详起了手掌。
卢震额头青筋暴起。
“七分利!”
裴寂听到这里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大郎既然求到老夫这里,老夫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大郎稍候,我就唤管家来与你交接!”
卢震内心在滴血,这七分日息,要是借上个十天就等于翻了一倍。
这裴寂简直吃人不吐骨头。
不过照卢震的估算这二十万贯的钱,足够买光李世民的粮食了,到时候他能十倍百倍的赚回来!
之后两人便签订了契书,裴寂的管家随即便安排了车马将铜钱运往了卢震的落脚处。
等卢震走后,一名面容威严身材修长的中年人从裴府的内室走了出来。
裴寂一见到对方随即行礼道:“长孙大人,下官已经照你的吩咐借钱给卢震了!”
这人正是李世民的大舅哥,长孙无忌。
裴寂是尚书左仆射,长孙无忌是右仆射,照理应该是裴寂比长孙无忌高半级。
结果裴寂倒也自称下官,而长孙无忌也没觉得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