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旭继续道:【而这,远远不是结束。】
【东林党好不容易将其他党派赶出了朝廷,独揽大权。可这些人纷纷转投魏忠贤,他们眼见政敌有死灰复燃之意,焉能坐视不理。若是这些齐党,楚党,宣党,昆党,浙党再度掌权,还能有东林党人的好果子吃。】
【东林党人没有将矛头对准这些依附于魏忠贤的齐党,楚党,宣党,昆党,浙党等等,而是将矛头直指魏忠贤。因为在他们看来,只要弄死了魏忠贤,这些个其他党派成员不过是无根之萍,不足为惧。】
【是故,东林党杨链例数魏忠贤二十四罪,誓要让魏忠贤死无葬身之地。】
崇祯眉心皱成了川字。
杨链弹劾魏忠贤是天启五年的事情。
距今不过两三年。
这件事崇祯记得很清楚。
魏忠贤的二十四大罪,他更是倒背如流。其中虽然有些是夸大之嫌,但很多罪状也确实如此。
这么说来,杨链的所作所为并无问题才对。
以魏忠贤做的那些事情,也确实死有余辜。
用户名-16110206:【魏忠贤的二十四大罪并无问题,以这二十四大罪而言,魏忠贤死不足惜。】
杨旭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他端起茶杯,抿了口温热的茶水,这才笑着说道:【以魏忠贤的罪责,确实死不足惜。但东林党人为什么想要对付魏忠贤,仅仅是因为魏忠贤犯了法纪吗?】
【说到这里,我们就得说另一个问题了。】
【自从魏忠贤势力壮大之后,大明皇朝的赋税结构就发生了变化。最重要的变化,就是从征收农税变成了征收商税。】
【天启四年,大明皇朝的商税从前一年的三百二十二万两增加到了五百八十万两。天启五年,为五百四十八万两。除此之外,针对工商业的“杂项银”也从天启三年的六十万两,增加到天启四年的二百二十万两。天启五年的二百二十万两。】
【而在这几年,针对普通自耕农的田赋基本没有增加!】
杨旭讥笑之意,尽显于表。
【若是东林党执政,这每年几百万的赋税就要全部落在普通小农身上。以明朝末年天灾不断的气候环境,大明必然处处烽火,天下皆反。所以究竟是魏忠贤在祸国殃民,还是东林党在祸国殃民。】
崇祯脸色苍白如纸,瞬间明白了过来。
如此说来,东林党哪里是为了国家,为了朝廷。
他们想要弄死魏忠贤,只怕是因为魏忠贤动了他们的银子,抢了他们的钱财,夺了他们的权势。
莫非,朕真的杀错了魏忠贤?
此时,崇祯不由想到了皇兄临终前的吩咐。
魏忠贤、王体乾忠贞可计大事!
对于这样的安排,崇祯当时自然是不满意的。在他看来魏忠贤就是阉党乱贼,如何能共大事。
可现在他明白了。
魏忠贤确实可计大事!
若是按照东林党的政策,减免商税,将天下之赋税尽数加与小农之身,只怕大明皇朝很快就要彻底完蛋了。
崇祯此时不由后悔万分。
悔不该听信东林党之言。
杨旭叹了口气。
历史没有如果。
魏忠贤做了善政,但又岂是善茬。
【东林党将矛头直指魏忠贤,无疑是将魏忠贤逼到了绝路,也让魏忠贤彻底放弃了对东林党的尊敬。如此,就有了明朝末年最大的党争。依附于魏忠贤的各大党派对东林党展开了围剿,几乎将东林党人在朝堂的力量杀绝。】
【但魏忠贤掀起的杀戮,又何尝是为了大明皇朝,其中也多是私心。】
【被他冤杀之人何其之多。】
【其中最让人痛惜之人,当数熊廷弼。】
【熊廷弼在辽东巡抚任期间督造军器,修缮城堡,调兵遣将扼守各冲要地点,互为应援,守备大固。还亲巡沈阳、抚顺,相度形势,召置流移,安定民心。他的策略是以守为主,反对浪战,主张三方布置并联合朝鲜牵制后金,卓有成效,使后金军一年多内不敢轻进。】
【在明末,这样做实事,有能力的官员,实属难得。】
杨旭满脸惋惜。
在明末那个大环境,能做实事的官员真的不多。这样的官员被杀一个,就少一个。
虽说熊廷弼的死,和他自己也有脱不开的关系。
天启二年,熊廷弼兵败被叛死刑,让汪文言用数万两白银贿赂魏忠贤请缓期执行,可等他被放出来以后,却违背了许诺。
魏忠贤那是什么人啊。
你许诺他的钱都敢赖账,还能给你好脸色!?
所以熊廷弼之死,属实让人无语,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