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钓系美人开撩后正文卷财阀长公主司臣终于开口问,“妈咪戴过助听器?”
做工太偏于美观为主,司臣只能想到是林烟用。
闵行洲蹲下来,说是。
他不习惯骗孩子。
一向不爱哭的闵司臣,得到确认的回答后,霎时红了眼眶。
隐约控制不住的泪花溢出眼圈,司臣抬起小手,坚强的擦掉,“那时很严重对吗,听不见大家说话对吗,她很难过对不对。”
爹地总说,妈咪最爱哭,不要惹妈咪生气,他一直记得,从来没惹过妈咪生气。
可是要用助听器,都听不见了,妈咪一定老是哭吧。
想吧,眼泪不争气又掉了出来。
止不住的难过。
闵行洲伸手要纸巾,耐心给司臣擦眼泪。
“后来啊,我上山求佛祖,她就好了。”
他说得好像是那么一回事。
闵司臣心里舒服多了,慢慢说,“难怪太奶奶提过,有人看到你时不时去道安寺,还以为你只是路过,工作太累去闻香火清静。”
“他们都不信你会去烧香拜佛。”
闵行洲却说,“我自己都不信。”
可他就是去道安寺了。
那时候砸多少钱都不管用,林烟的耳朵都没有起色,她在他怀里声声哭诉要放弃治疗,她坚持不下去了。
她最脆弱的关头,林老先生偏在同一时间离世,林烟残缺的日子就这么彻底失去亲人的依靠。
他到林家老宅的时候,看到她蹲在屋檐下,流泪,不言不语,像一只脆弱的小纸船被丢弃进汪洋大海,轻轻一点风浪,就能被压垮。
那个冬天实在太寒冷。
闵行洲真的一点办法没有,他不知道该怎么靠近她,他不是掌管人间疾病的神。
自从认识那位叫林烟的女子,他好像看不到她能过一天好日子。要么为爱受委屈,要么无依无靠,要么疾病缠身。
——他就真的去了道安寺,时逢大寒,弥勒尊高台,同感她苦,换她安康。
闵行洲牵闵司臣上车,给他系安全带,安抚司臣好一会儿。
他的阿臣头一回这样哭得不像样要他哄。
哭起来,眉眼可就不像他了。
他没掉过眼泪。
司臣突然问,“爹地也是在佛祖面前把我和熙熙求来的?”
这两宝贝能来,是他闵行洲努力。
但闵行洲没说话。
众生皆苦,佛祖很忙。
要孩子的事,他用不着求到佛祖面前。
司臣爱画画,每次坐在车里都喜欢看着窗外的大厦描摹,然后就不爱说话了。
开车的司机觉得吧——
公子算是寡淡风流的性子和长相。
司臣小少爷是那类斯文高冷,不喜欢与人废话。
竟是两种不同的性子。
闵行洲一边看招标书一边问,“喜欢跟爷爷?”
“爷爷特别好,教会我很多…”司臣说了很多他爷爷的好,滔滔不绝。
闵行洲只是笑,可不参与讨论。
司臣后来说,“是的,喜欢跟爷爷。”
司臣可不爱赚铜臭。
闵行洲不干预孩子的选择,但还是告诉司臣,“我在海外还有很多资产,那些都是你的,爷爷欺负你,你就回家,我能给的都给你,闵家不会放弃你,我也不会。”
司臣叹气,见过太多钱,实在不喜欢钱,更喜欢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他现在说他不爱钱,会不会挨别人打呢。
他只想说,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很开心。
司臣看着闵行洲的侧颜轮廓。
高高的街灯一点点洒进车里。
光线落在闵行洲身上,他工作的时候总是那么认真,从容不迫执笔下决定,那一刻,霓虹都成了陪衬他尊贵的背景板。
司臣轻轻地回复他,“我知道。”
知道父亲会永远是他的后路。
闵行洲手指矜贵地翻了一页招标书,语气很平静,“希望你不是只为了让给妹妹,在我们闵家,不用谈让与不让,你和妹妹都是公平得到一切,你永远不需要让妹妹,知道吗。”
司臣抿起唇瓣,是一张比闵行洲还要薄的唇。
这种相,注定是冷的,也果断无情。
他把闵行洲那双签合同的手画了下来,那双手不染春水,有艺术的感觉。
知道司臣画手,闵行洲抻了抻西服袖口遮盖腕表,左手藏放到西装裤里。
左手手腕有林烟留下的牙印。
她昨夜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