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大惊:“怎么这么快?!”
不应该这么快呀, 融雪季节并不适宜大军出行, 且西河王才理顺江南,不是该紧着趁机休整一下吗?
她预计着, 最快怎么也得一两个月以后的事,这么一下子, 她骤不及防。
樊岳说:“淮阳王遣使, 已至邓州城下, 此讯一出, 西河王立即提前渡河, 同时遣出使者。”
邓州北望, 并不是只有宁王一家。
虽淮阳赵周三王遭遇重挫后,又此消彼长, 实力现已逊于宁王,但到底还是在的,目前就盘踞在东边沿海。
淮阳王争雄之心不死,突如其来遣使邓州, 就是他的一步棋。
在这种局势下,他当然知道邓州选择投自己的可能性不大,但没关系, 淮阳王的目的是提早搅浑局面, 促使西河军和宁王仓促大战,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楚玥心一提:“然后呢?”
樊岳手一摊:“还不知。”
他今日领的巡防任务,没留在刺史府, 暂不知详情。
“你赶紧回去看看!”
楚玥心急如焚,向樊岳道了一声谢,问准方向,立即策马往刺史府急奔。
……
元州刺史府。
这件事,书房内第一阶段的商议已经结束了。
“邓州可守可攻,水陆交通便捷,为南北之枢纽,北军伐南之关键节点。既西河王已遣使,我们也应该立即遣出使者赴邓州。”
贾泗捋须,他所说的出使争取,其实是目前己方的最佳策略,只他语气也没见多激昂,平平叙述点出后,就不语了。
但凡是宁王身边的老人,或多或少都知道傅缙和继母及楚家那点破事。傅缙可不是一般的谋臣战将,大军主帅灵魂人物,最至关重要不可或缺,贾泗将利弊提到台面上就罢,至于如何抉择,他就不管了。
宁王沉吟,若问傅缙和邓州哪个重要?毫无疑问是前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只不过目前这战况,一旦邓州为西河王所得,他们会吃力非常之多。暂时落后还无妨,怕的是一步落后会步步落后。
照理说,在大义大军利益跟前,个人恩怨得失应是后退一射之地的,但宁王总不能冷了心腹功臣的心。
且宁王和傅缙之间,有的不仅仅是主臣关系,两代人的情谊,多年共苦不离不弃,爱将最大的心结就是这个,宁王感在情感上其实也很不愿意为难和伤害他。
所以宁王真很为难,贾泗话罢后,他迟迟未肯应声。
倒是傅缙沉默片刻,主动道:“仲祈说得不错,既如此,我们应当尽快遣使。”
公和私,他还是分得很清楚的,他要复仇,但却不会牺牲大面利益和将士性命以达到目的。
傅缙目光很清明,并不是勉强之言,“殿下,事不宜迟。”
宁王重吐了一口气,“好!”
他拍拍傅缙的肩膀,“承渊放心,不管如何,那楚姒必由你来处置。”
至于楚源这些,后续再行商议不迟。
人心都是偏的,宁王也不例外。
派遣使者争取邓州的基调已定,事不宜迟,宁王立即道:“冯登,把人都招齐,我们去议事厅。”
……
除了必要驻防的,得讯的诸幕僚和战将齐齐赶往刺史府新理出来的议事大厅。
楚玥陈御等人入城不迟不早,恰好赶得上。
楚玥入门,得讯要遣使,“怦怦”狂跳的心脏才缓和了些,她长长吐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上沁出的细汗,才落座。
她看长案上首那边的傅缙,傅缙朝她微微点了点头。
这里人多,并不适合眼神交流,夫妻俩对视一眼,便很快移开视线。
人也到齐了,议事开始,楚玥便专心听宁王说话。
“诸位,如今淮阳王西河王俱已遣使邓州,邓州位置关键,孤亦欲遣使劝投。”
宁王环视一圈:“诸位以为,该遣谁为使?”
宁王此言一出,不少人的目光都投向楚玥。一个时辰足够了解清楚不少事情了,楚玥是邓州楚氏女,邓州刺史楚源的亲孙女,还有谁比她更合适呢?
“玥娘如何?”
“我也觉得不错。”
傅缙眉心登时一蹙:“玥娘养于深闺,旧日在娘家并不涉及外头事务。如今身在军中,也未曾告知。这贸贸然的,若为使者,恐另生波澜。”
这邓州城暗流汹涌的,还有楚姒那毒妇在,双方已撕破脸面,无论如何他也不放心楚玥回邓州去。
况且最重要的,“邓州刺史楚源久经官场,何去何从当出自利益权衡,所谓祖孙亲情,恐怕不足令其动容。”
傅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