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笑盈盈看着他:“你可以不放他,军座问起来就说死了,因假冒团长毙了,我没意见的。”
“这。”唐基表情一滞:“那你说吧,怎么样才肯离开这里。”
林跃说道:“龙文章,川军团团长;我从西岸拉回来的人,一个不落还给我们。”
“好。”唐基一口应下,因为他知道事情发展到今天,如果不按林跃的要求办,以后怕是没有安稳日子过。
林跃把手里的滇边地图叠好,揣进兜里,转头冲董刀抛去一个“成了”的眼神,从床上起来,跟在唐基身后往外面走去。
一群人来到大院门口,就见前方道路停着一辆卡车,后车厢里坐着孟烦了、迷龙、蛇屁股、不辣、崔勇等人,全都惊喜中带着些许茫然看着他。
“何书光。”
“有!”
唐基指着董刀说道:“你尼,先把这位弟兄送回收容站,路上多加小心着。”
“是。”何书光走到董刀面前:“走吧。”
“他们去哪儿?”
“军部。”
“他们为什么去军部?”董刀有点懵,心想唐基不是答应放过龙文章了吗?
“不知道。”何书光没好气地答应一句,跳上吉普车副驾驶座。
董刀只能带着满腹疑问返回收容站。
……
林跃、孟烦了、迷龙、蛇屁股、要麻、不辣、李乌拉、崔勇等人离开后,收容站一下子冷清不少。
齐过道、郝兽医、林译、豆饼等人见董刀回来,一下子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林跃的去向,想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连孟烦了等人也给带走了,他们这次离开,情况是好是坏?
董刀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至于去那里做什么,就不太清楚了。
大家讨论来讨论去,还是认为跟龙文章脱不开干系。
忧虑、猜疑、烦扰、迷茫……
在诸般复杂情绪下,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郝兽医抽了半宿旱烟,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枝头鸟叫和鼻头的瘙痒将他唤醒,睁眼一瞧,雷宝手里拿着一根小树枝,一下一下扫着他的脸。
上官戒慈站在房檐底下,一会儿走到这,一会儿走到那,似乎是在担心丈夫的安全。
自从昨天被何书光赶上车,那几个人就再没回来。
郝兽医从床上起来,走到院子里。
董刀在用磨刀石轻轻研磨佩刀,阿译坐在饭棚前面的桌子上,看着炉灶发呆,以往这个时候,蛇屁股已经在淘米洗菜,准备众人的早午饭,不辣和要麻会在旁边讲关于迷龙和上官戒慈的荤段子,李乌拉总是会问今天吃什么,而克虏伯只关心还有多久才会开饭。
除了克虏伯,这些人都没在,饭棚空空的,亦如他们的心情。
啪嗒~
啪嗒~
有雨线坠落,打在屋檐的瓦片上。
董刀把砍刀裹起来,放回自己的房间,上官戒慈开始收晾衣架上的衣服,而克虏伯刚刚醒来,一脸魔怔地走到阿译身边,看着那位缺少威严的长官说:“饿了。”
饿了!
也只有他,还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感觉到肚子饿。
阿译看了他一眼:“你说你……一天到晚的除了要吃的,你还会干什么?”
“会打炮。”
克虏伯眼巴巴地看着他:“饿了。”
阿译很无奈:“我……我……你……大脚,压缩饼干还有不啦?”
大脚歪着嘴打量一眼外面,又躺回自己床上,背对房门说道:“没了。”
满汉和泥蛋看着院子里无精打采的几个人,小声嘀咕着昨天发生的事情。
他们知道林跃在公堂上挤兑完虞啸卿,又大闹城郊军营,被赵参谋长带人抓了,外面盛传师里决定把他枪毙以儆效尤,搞不好这次拉孟烦了等人离开,就是去看行刑的。
团长被抓了,副营长给毙了,剩下一个屁大点事都扛不起的营长,群龙无首,这下炮灰团算是完了。
啪~啪~啪~
俩人的谈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泥蛋提了提肩头步枪,过去拉开门闩,先打开一道缝隙往外面瞧,门前站着一个有些猥琐的男人。
“你找谁呀?”
这话一出口,对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扯什么犊子,给老子把门打开。”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大力,朱红色的门被从外面推开,泥蛋看到了说话的迷龙,迷龙身边的李乌拉,在往那边是蛇屁股,而孟烦了、要麻、不辣、崔勇站在面生男人的另一侧。
“王八盖子滴。”不辣给了泥蛋一巴掌:“团长,我们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