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深夜寂静的操场,绕着操场一圈又一圈地跑,带头的人已经精疲力竭但是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身后面的人一直在追赶,看起来好像没费什么力气,但是脸上却又全是担心的神色,就这样一圈接着一圈,一个人跟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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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阳的出现是夏北意料之外的事情,新兵连分开之后,当初的铁三角已经将近一年没有见面了,本来还可以用手机保持着断断续续的联系,但是自从突击队的正式选拔结束,蒲怡和李阳就开始了各种任务,生活中除了训练就是出任务,军舰访问、护航、任务的保密性太强,导致即使是同样身在海军陆战队的夏北都不能知道他们的踪迹。
久别重逢,夏北和李阳当然有好多话想说,好多问题想要得到答案,夏北的生活非常平淡,但是李阳和夏北的生活过的非常精彩,虽然说光荣在于平淡,但是谁不想轰轰烈烈的生活下去。
集训队中,夏北问起了李阳:“李阳,蒲怡这会儿干啥呢?”
李阳说:“这会儿,蒲怡应该随队出任务了吧,这次任务好像要出国,估计还要个一两个月才会回来。”
夏北说:“你俩不是在同一个单位吗?你怎么没和他一起去?反而跑到这里来集训带新兵?”
李阳沉默了一会儿,挠了挠头,长舒了一口气,说:“我负伤了,现在就是个累赘。”
“受伤了?伤哪儿了?严不严重?怎么受伤的?”夏北的语气中透着担心和惶恐,他害怕,他害怕眼前这个只有二十四岁的战友会因为伤病而影响今后的生活。
李阳微笑着说:“去年参加比武,四百米障碍赛,过独木桥的时候一脚踩空了,右脚骨折,在床上躺了好久才下地,所以这次任务就错过了,连长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派我来带新兵了,顺带看看有没有好一点的苗子,到时候挖到突击队去。”
夏北眼睛不自觉地看向李阳的右腿,尽管被迷彩服遮挡住,但是仍然能够依稀看见李阳的右腿有些变形。夏北紧接着问:“那你这腿,对今后的训练有影响吗?”
李阳嘴角上扬,笑的有些没心没肺,说:“没啥影响,我这么命大,放心,我搞得定的。”
夏北也只能附和着笑笑,随即岔开话题,和李阳聊起了家常,夏北说自己有个妹妹,好久没见了,手足之情有些想念,李阳开玩笑说记得到时候把妹妹介绍给自己认识,说到时候指不定就会叫夏北一声大舅哥,夏北翻了翻白眼,转头对李阳说:“求求你放过她吧,她才十五岁。”
两个人的谈话,像极了呆呆兽和可达鸭的相遇,除了他们俩,没人听得懂,也没人会在意,只是这个时候李阳才把自己的身世告诉夏北,李阳的父亲是一名警察,但是在李阳很小的时候就因公牺牲了,母亲含辛茹苦独自把李阳养大,中学毕业还没来得及上大学的李阳就跑去参军了,本来在青岛武警干的非常不错,奈何参军第二年母亲突然生了一场大病,于是李阳选择退伍,毕竟李阳已经失去了父亲,他不能再失去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三年后,李阳大学毕业,李阳放弃了专升本的机会选择回到军营,并不是因为李阳不想留在学校,而是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的任务,一个人有一个人的长征,李阳已经二十三岁,李阳的母亲的病也好了,李阳当初没做完的军旅梦,始终让他有些不甘心,最后,李阳在母亲的鼓励下,回到了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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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到了,近年来逐步开放了在校生和高中毕业生的新兵名额,但是主体仍然是那些刚刚大学毕业的学生,政策每年都在变,唯一不变的是,每一个新兵都必须经历新兵连这个阶段。
新兵连,新兵班长站成两列,夏北和李阳被分配去打鼓,夏北拿着鼓槌敲得十分卖力,李阳眯着眼笑夏北:“都说新兵下连,老兵过年,这才刚刚入伍,你这高兴干啥?”夏北说:“不懂了吧?不管下不下连,这群人都得叫我一声老班长。”李阳说:“原来是你的虚荣心在作祟啊,哈哈哈......”
夏北和李阳各自被分到了十四个新兵,第一次集合的时候,夏北不止一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领章,然后很多次提醒自己:你现在是中士班长,不再是当初那个什么的都不懂的义务兵,这是自己再次参军的第二年,但是也是自己与部队相识的第七年。
十八岁的少年意气风发,胸带红花,肩披绶带,昂首挺胸,一定要在部队干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现在的夏北,面对着面前这些新兵,队列走得都很别扭,尽可能的昂首挺胸,但是那身又肥又大的军装直接暴露了他们新兵的本质。
第一批新兵在操场集合,一只手手里拿着后留包,另一只手显得有点不知所措,甚至有人还准备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夏北站在队列面前,看着面前的新兵,顿时怒火中烧:“tmd都在干啥呢,都给我过来站好!”
新兵被这气场吓得愣了一下,夏北又重复一遍:“都给我过来,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