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江雁倒头飞,地上行客佐商纸马顺不绝。
“虽夏林蝉声遍布漫耳,但从纸马茗州出发南下八万四千里才能款款入青木川境,这对于要飞往宝扇门门过冬的绣春江雁来说,初入盛夏的正六头七便正是南下最好的时刻。”
只此在江雁横飞之下的纷纷官道上,一辆纵行中央的锦利华车里传来谈话声。
“那仿师,为何这绣春江雁要长途跋涉到如此之远的地方过冬呢?”仿师话还没落得回声,车另一头便响起抢话的绵绵男声。
“绣春江雁得以此名并不是车窗外那浩瀚蜿蜒的绣春江,藤年,你给(任)子众他们解释解释吧。”车头偏左的沉稳男声回道。
“是仿师。”窗榻旁、青脆声停顿道:“绣春江雁一年会褪三次毛,第一次便是在我们当下之地纸马茗州,又称茗春褪,这层雁毛多为粗糙之物,不堪其庸;第二次便是飞到宝扇门门时的寒冬之际褪去的毛,又称雁冬暖,这层雁毛很受欢迎,是冬季保暖的良品,而且价格不贵,收取方便,产量多且优,只不过每年的雁冬暖只能用到当年夏至来时,之后的雁冬暖便会失去保暖的作用。而第三次褪毛是其飞回纸马中途的青木川,又称...”
“绣春江!是吧藤年。”绵绵男声任子众兴奋叫道,好像谁说话他都要立马接上,或是...抢上几句。
“错了,没有江,第三层褪毛就是叫绣春,只不过这层毛发是绣春江雁归途中层层脱落,收集起来极为麻烦,但是绣春毛是极佳的布料,不光是其丝滑靓丽,而且薄薄一层却能做到冬暖夏凉,保时性也久。因此茗州当地人把这江改名成绣春江。”
“那那...那为何它们执迷费如此大劲穿越大半个五道五,这一年来回待在陆地的时间只有区区两月之短,何不和北塞万古长的川雕一样,这不轻松很多。”任子众疑惑的用左手拍了拍右手,望向左青藤年答道,只不过这次左青藤年并没有回答道,似乎这个毫无厘头的问题一下子也困扰起了这个长相姣好的少年。
“哈哈哈..哈哈哈,子众啊,有时为师还真佩服你这心直口快且能讲出很多常人讲不出的话术来,哈哈哈”仿师哈哈大笑回道任子众:“因为道...”笑声嘎然而止“因为那是绣春江雁的道,这本不是你们现在能够理解的,但是既然提到了道,为师私心提一句,绣春江雁的道是道,川雕的道是道。”话一说完,仿师便眯上了眼倒卧憩之。
宽大的华车里再没传出谈话声,仿佛这天上的绣春江雁一般。
赶路还是少说点话好,也不怕累死。
......
雁北驻站是过了纸马茗州前最后一座客栈,以此再往北便是北塞万古长了。这地界的分割只因在雁北驻站二楼以北向望,便能看到那北塞巍峨雄峙的塞壁。
仿师一行三人到雁北驻站已是偏晚七时,抬头还能在天边鱼白看到熙攘的绣春江雁远去。驻站外围有很多商客纸马,因为客栈六月只接客留学人士的明文规定,他们便早已搭起了帐篷。仿师带着藤年任子众等人穿过帐篷地。走往客栈。
帐篷地可热闹了,行走江湖的纸马商客好不拘于小节,有的商客帐篷没搭好,闲下来的人便自发来帮忙,有的纸马火没点起来,自发的人便前来帮助起火做饭。而最大最豪华的一个红色帐篷前早已围起一圈人对着那篝火又唱又跳。而远处只有熙熙攘攘灯火的客栈,仿佛才是那帐篷地。
藤年望了望思考事情的仿师,看见了仿师皱起的眉头,深呼一口气,压了压任子众的胳膊低语道:“任子众你给我稳重点,不然等等被仿师看到你如此,晚上给你关个禁闭,那我们便哪儿也去不了了。”
任子众激动的回头看向藤年小声道:“你可不许骗我,万一晚上我们逃不出来呢。”
藤年看着这虽气质柔柔弱弱,面色苍白暗光但性格却生龙活虎的师弟,无奈道:“那明天的早饭我便让给你吃好了吧。”
“一言为定!”
“驷...驷马难追。”
穿过帐篷地便是雁北客栈。粗大的横木立柱上除了被映红花油涂抹的豪气十足之外,一道道刀痕剑影无一不体现着北塞纸马的豪情壮志,刀马剑人心。宽大的厅堂被两座黑木长梯蜿蜒圈住,中间摆满了桌椅板凳,却只有寥寥数人在用餐。远处的掌柜台后挂着一副刀马剑客画,画下坐在一个老头,留着略白的发鬓。只见他蜷缩着身子,叼着个檀烟篓子,左手举着凹凸圆镜,低头看着本小小的蓝色画本。
仿师径直走向那老头跟前,从怀里掏出一副令牌和一席书文。后便用手指挪了挪,轻轻敲了敲掌柜台面,想是提醒看书入迷的掌柜老头。
老头缓缓抬起那似乎生锈的脑袋,望向桌面上摆放的东西,良久后说道:“青木川三甲学府桢华学院今年也要送人来北塞留学了?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内陆的俗人,这么多年送来四塞留学的不都是那些你们眼中天赋不行的人吗,怎么这些天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