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已经有一丝寒意了,一阵风吹过,街道上的行人便又少了几个。不远处,有一身影慢慢走来,一瘸一拐的,莫不是个乞丐?
并不是,那身影并不是乞丐,是我,我叫王逍,刚挨了一顿揍,腿现在还疼着,衣服被扯烂了,手机还被抢了去,好在我习惯了用现金,身上还藏着一点钱,不然真要饿死街头了。
“老板,来笼小笼包,再一份无皮扁食。”我走到了国际著名餐饮巨头沙县小吃的门前。
老板娘是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正在店门口忙碌着,有点凉意的深秋也流的满头大汗,抬起头瞄了我一眼,又低头继续包着扁食,不带感情地说道:“你就坐门口的桌子,稍等一下就好。”
我坐在椅子上,先看了看腿,虽然红肿了,好在不曾发觉骨头有问题。整了整衣服,拍了拍尘土,百无聊赖地看着四周。这路上行人不多了,大多裹紧衣服匆匆而过。小吃店不大,这会一个中年男子正在打扫里头的卫生;门口两张桌子,一张我坐着,一张坐着另外一对年轻男女;不远处,一名约莫才两三岁的小男孩正在玩皮球,我纳闷谁心这么大,这么小的孩子就丢在马路边上不管了。
老板娘终于将我的小笼包和扁食端了上来,见我正要掏钱,便说道:“先吃着,不忙付钱。”一阵风卷残云,总算祭好我的五脏庙,虽说打架输了还挨揍,不过确实累人,这热包子下去,算是回过神来了。
小吃店的老板娘朝店里头的中年男子囔道:“搞个卫生也慢吞吞的,这么半天了,地都还没拖好,不知道你整天脑子在想些什么东西。我真是倒了几辈子的霉,嫁给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都得我伺候着。你赶紧弄完,去看好你儿子。”嘴上唠叨着,手上却没停歇过,刚才包扁食,现在包小笼包。
中年男子谄笑着说道:“我运气好,运气好娶到了你。”胖老板并不答话,男子略显的尴尬,我忙将头转开,心想,大概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男人又遇到了一个强势的女人,日常被唠叨习惯了吧。不过也吵吵闹闹这么多年了,连孩子都有了。
孩子?我朝原小男孩的方向看去,并不见人,正寻思着。就在我正前方,小男孩的皮球滚到了马路中央,小男孩张开了双手正慢慢地朝着皮球走过去,不远处,只见一辆土方车正飞驰而来。小情侣似乎也看到了这一幕,连忙喊道:“老板,你儿子。”
胖老板抬起头看着,喊道:“宝宝快回来!”边说着,边丢下手上的东西,朝小男孩跑了过去。小男孩站在马路中,看着自己的妈妈,拍着手笑着说道:“妈妈,球。”土方车司机也发现了马路上的小家伙,连忙按响了喇叭,手中的烟掉落烫了他自己的脚,原本被踩住的刹车又松开了。
这一切我看在眼里,短短一两秒钟,却已想了许多,此时真是烂命一条了,若是我救人而死,不知道政府部门会不会给我老妈一笔钱,那也算是我这个当儿子的最终一次尽孝了;不知道被车撞了,会不会很疼,疼的时间是短暂的嘛?也许比我这数日子等死好一点吧……头脑一热,推开桌子,奔向那名小男孩。明明只是几米的距离,却仿佛过了半个世纪才抵达,就在眼前了,我伸手拉住小男孩往回甩了过去,自己瘸跌倒在马路中央。
这一刻,听得车轮与地面刺耳的摩擦声,回想起了自己的人生——
我叫王逍,患有先天性的心功能失效症,因为心脏先天发育不完整,影响了身体的供血,随时会窒息而死。从出生之日起,父亲便抛弃了我和母亲,不知所踪。医生也劝母亲放弃给我治疗,并说即便治疗也没多大的效果,扬言我活不过十岁,除非是做心脏移植手术。母亲并没有放弃我,一人吃遍了苦头,做了各种辛苦的工作,维持我们母子的生计,并且不让我辍学回家,甚至希望我身体好点,而把我从小学开始就送到武校去。如今,我已是一名大二的学生了,在本地的一所大学读书。
这几天,觉得心脏不断的抽疼,难以言表,生不如死。我刚从医院出来,我的主治医师告诉了我一个坏消息,我的心脏早已不堪重负,疼痛将越来越频繁,直至完全失效,迎来死亡。
“医生,我大概还能活多久。”我只想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
“大概一个月吧,如果没其他意外的话。”医生无奈地说。
即便这么多年来我时刻都在等待着这样的一个消息,可是真正到了这一刻,我却越发的畏惧死亡。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带着微笑离去,如今却越想越怕,死亡后是否还有灵魂的存在,我的母亲一个该多么伤心。
我从医院里出来,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路过一条小巷子,正遇到两名男子在打劫一个女的。
“臭小子,看什么看?”其中一男子朝我喊道。
我转身欲走,却瞥见了女子那无助又渴望的眼神。站定了想了想,或许该做点有意义的事给这操蛋的人生加点色彩吧。
我鼓足勇气,朝那两男子说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