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4年9月17日,伦敦北,剑桥郡,剑桥大学。
黄昏的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水纹频频闪动,康河并不算宽阔的河面之上时常能看到撑船夫站在平底木船的船尾,手持船蒿撑船前行。
金发青年放下书,瞥了眼不远处跨越康河的廊桥,那属于剑桥大学的圣约翰学院,他比较喜欢这座桥的另外一个名字:
叹息桥。
桥上被发现的女孩们面露惊讶和羞涩,互相窃窃私语,快步离开。
她们在偷看的正是岸边捧着诗集的青年,青年穿着考究的黑色学士服,锃亮的黑皮鞋和雪白的袜边形成巨大的反差,柔软的金色刘海搭在额头,尽管脸上还有些孩子气,但毫无疑问能算得上是个俊美的男子。
做足情报工作的女孩,已经知晓少年的信息:
希尔伯特·让·昂热/伊曼纽尔学院/一年级
轻风沿着河面吹过,微微掀起女孩们的白绸裙子,裙下美丽如玉的小腿尽收眼底。
哦老天!棒极了!
“咳咳……”
意识到嘴脸的昂热收回目光,干咳几声,继续假装埋头看书。
他手中是乔治·戈登·拜伦的短诗集,但昂热就目前所看的几首,实在没法对这位身为伟大诗人的校友有多少恭维。
第一首《当初我们俩分离》、第二首《想从前我们俩分手》、下一首《趁我们还没分手的时光》……
呼……不愧是公开女友两百多位的多情种。昂热感叹。
咕咕咕……
昂热的脸色有些难过,不过心里肯定更难过,他今天早上起来除了前天花一便士买的剩余面包没有吃任何东西。
【这里提一嘴,20世纪初期英国货币,据我查询的资料,当时第一次世界大战还没有爆发,货币换算为1英镑=20先令=240便士,1便士大概折合现在人民币13元,1先令大概折合人民币156元,1英镑大概折合人民币3120元。但按照市场规律,物价也会相应提高,所以仅供参考。】
昂热默默叹息,忍着饥饿站起身,扑打衣服上沾染上尘土,想起身上的财产只剩下3先令加9便士,而奖学金要到下个月月初才发放,突然就觉得好忧伤。
没准能等到半夜去食堂碰碰运气,找到土豆、胡萝卜或者西兰花之类的。昂热自嘲,但心里很清楚自上次偷腌肉给发现之后,校方就严厉警告过自己。
并且由于自己是伊曼纽尔学院成员(剑桥神学院),“不可偷盗”的戒命写的清清楚楚,所以……
学院通知教会将自己礼拜日的圣餐取消了,让自己反省一个月……
呼,要不是能多少填饱肚子,这教爱谁信谁信!昂热心中叫狠。
砰!
痛!咿?我给撞倒了吗?昂热有些诧异,尽管刚刚在胡思乱想着穿过草坪,但以他的身手应该也不会这么狼狈。
“啊,对不起,你没事吧?”撞倒他的家伙向他伸手。
昂热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只见金色的光芒一闪令他有些恍惚,定神一看眼前鼻梁上架着茶色眼镜笔挺瘦削的青年,表情顿时被惊讶取代。
不仅是他认为能轻易撞倒自己的人应该起码要比眼前人强壮很多,更是他认识眼前的青年是剑桥大学疯传的秘密社团——使徒社的现任社长。
梅涅克·卡塞尔。
1894年,剑桥还没有什么学生会(直到1993年剑桥大学学生联合会才成立),但不包括学生之间建立的其他社团。
其中举世闻名的剑桥使徒社是1820年代由f·d·莫里斯、丁尼生和哈勒姆开创的秘密社团,由三一学院和国王学院的最优秀的12名成员所组成,会员既有在校本科生,也有已经毕业的前剑桥学生。
传闻这些人绝顶聪明,无论在智力水平和学术上都高人一筹。
并且社团中历代成员中都不乏名人。
“没事。”昂热回应,握住了向他伸出的手站起身。
“梅涅克·卡塞尔。”梅涅克友好地微笑,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希尔伯特·让·昂热。”出于礼貌和梅涅克·卡塞尔的特殊身份昂热也报上自己的姓名。
“嗯?拜伦的诗集。”梅涅克注意到昂热捡起的书的封面。
“啊,只是在闲暇时简单读一下。”
“生面孔啊,你是一年级?”梅涅克上下打量着昂热。
“是。”昂热回答。
“那太好了,我正好有一个聚会在今晚举办,有兴趣参加吗?”梅涅克意料之外地发出邀请。
昂热下意识一愣,没有掩饰脸上的惊讶,他没有想到剑桥使徒社的现任社长这样的学校风云人物会邀请自己这个无名小卒……
嘛,无名倒也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