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灯笼下,王美兰向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男人宣告:“我要竞选妇女主任!”
赵军、王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好啊,妈(姐)!”
每逢高兴时,必有扫兴人。
“你能行吗?”赵有财的质疑好似一盆凉水,虽浇不灭王美兰心中熊熊火焰,但挺讨厌。
赵有财不合时宜地继续说道:“一天家里这么活儿,你还要管八家事儿?”
赵有财说的也没错,天天家里这么多人、那么多事,王美兰再当上妇女主任,那家这院子都得站满了人。
赵有财的话,迎来了王美兰的白眼,有金小梅、解臣在,王美兰没跟他一般见识,只招呼大家着手干活,先把黑瞎子、狍子拖进李家屋里。
然后,由王美兰带头,金小梅、解孙氏、胡三妹帮忙,四人扒皮、剔肉。
赵军、赵有财、王强、解臣四人没帮着扒皮,他们在山里奔波一天都累了,把两家猎狗安顿好以后,四人进到赵家休息。
他们进屋时,东屋里老太太正带着孩子们看电视呢。
看到电视按好了,赵军不由得一怔,问道:“电视都按上啦?”
“啊。”赵春笑道:“妈找朱爷家孙子来给按的。”
不管是谁按的,不用自己干活就是好事,赵军侧身抬屁股坐在炕沿边,伸手从炕桌上抓下一把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
“叔!”突然,小铃铛叫了赵军一声,当赵军看向她时,小铃铛问赵军说:“你打的是伤我爸那黑瞎子么?”
“是啊!”赵军应了一声,一旁解臣转身拿过扔在炕头边儿上的挎兜子,从中掏出个小布包来。
“铃铛。”解臣把布包拿到小铃铛面前,一边打开那布包,一边对小丫头说:“你不行伸手哈,这刀挺快。”
小铃铛没吭声,眼看解臣将布包打开,露出一把侵刀。
这刀是张援民留在黑熊体内的,该说不说张援民那一刀确实挺惊艳的。
“我们家的刀!”看到刀库上刻的那个“张”字,小铃铛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小铃铛不说“我爸的刀”,而说“我们家的刀”,是因为这刀也是他们老张家祖传的。那个张字是张援民他爹刻上去的,后来这刀传到张援民手中,随张援民出生入死。
“孩儿啊。”一看小铃铛哭了,老太太心疼地抱住她,从兜里掏出手绢给小铃铛擦眼泪,说:“黑瞎子都让你叔打死了,你爸也没咋的,咱不哭了哈。”
“嗯,江奶,我不哭了。”小铃铛抹干眼泪,从老太太怀里出来就要下地。
“孩儿,你干啥去?”老太太问话,小铃铛道:“我上李奶家,看看那黑瞎子去。”
“来,等会儿!”老太太一把拽住小铃铛,仔细地用手绢胡撸了一下她那张小脸。这小姑娘刚哭完,老太太怕她出去风一吹,脸该山了。
“我也去!”赵虹连电视都不看了,嚷着要随小铃铛同去。
赵虹动,赵娜就走,王田、林小宝也纷纷起身,唯有王雪太小,被赵春给拽住了。
李小巧不太想去,她认为在屋里看电视更好,但看其他孩子都去,她感觉自己如果不去,会被人认为是不合群。
于是,一帮孩子穿着新棉袄,一个个都不系扣,成帮从赵家出来,在李小巧的带领下,来到李家屋前。
这些孩子一走一过,两家的狗都不吭声。
李小巧冷不丁一开门,把正在闷头扒皮的四人吓了一跳。
眼看着一帮孩子进来,王美兰、金小梅、解孙氏、胡三妹都愣住了。
“你们要干哈呀?”王美兰问道。
最先进门的李小巧道:“大娘,铃铛要替她爹报仇雪恨!”
不愧是出自“书香门第”,李小巧小小年纪总结、概括事情比大她好几岁的陈有亮都强。陈有亮要有李小巧的表达能力、理解能力,今天都不至于挨揍。
“嗯?”王美兰闻言一怔,却见赵虹、赵娜闪在两旁,露出牵着林小宝的小铃铛来。
别看这些孩子年纪小,但他们看死黑熊、死野猪,就像看死鸡、死鱼那么常见。
虽说那黑瞎子已被开膛破肚,但这些个孩子不怕。再看小铃铛,她双拳紧握,望着那死不瞑目的黑熊潸然泪下。
“这是干啥呀?”王美兰起身想搂过小铃铛,但她一抬手看自己双手沾染了血,又把手放下了。
“铃铛啊!”这时,解孙氏喊了小铃铛一声,道:“别哭了,姨奶凿它两拳,给你出出气!”
说着,解孙氏右手攥拳,朝着黑熊脖子就是两拳。
就在解孙氏拳打黑熊时,赵虹抄起了灶台旁的小铲,这是李家铲灶坑灰用的。
赵虹抡着小铲,奔黑熊大腿就砍,边砍边嚷:“铃铛,我帮你砍它了!”
赵虹一动手,其他孩子冲过去,围着黑熊就是一顿踢。
在东北这边,赵虹这种行为应该叫点炮。
打群架的时候,得有个人先动手。而先动手这人发出的第一波攻击,就叫点炮。
至于其他孩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