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无忧站起来,一转头瞥见蒋琬那一幅神驰物外的样子,不由诧异,说道:“琬儿,你怎么了?”
蒋琬一怔,终于从那些奇怪的舞蹈之中回过神来,一想自已刚才根本就没有去用心去听琴,不由得面皮涨得紫红,嗫嚅不能言语。
长歌无忧心中一动,急切问道:“琬儿,你刚才是不是‘看见’什么东西了?”
怜诗诗只觉云里雾里,莫名其妙,却不想蒋琬听了此话,头垂得更低,面皮紫涨,嗫嚅着不知所措,长歌无忧立即明白到“他”一定是见到了。
这时她的惊讶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失传已久的天魔舞第一重,竟然让一个小孩子见到了。自己刚才不知为何,神思恍惚,弹出《天魔音》,难道?
她立即重新坐下,对蒋琬道:“琬儿,你再听听这一曲!”说着也不待蒋琬答应,不理怜诗诗那诧异的眼神,急迫的整了一下衣带,闭上眼睛,片刻方才睁开,整个人沉入到那种深若幽水的境界,眼眸之中蓦然涌起一股魅惑,方才轻扣指弦,发出“咚”的一声急响。
怜诗诗偶然接触到她的那双眼睛,只觉脑袋“轰”的一声,纷绪万象一股脑的向脑中涌来,终于支持不住,整个人昏了过去。
但蒋琬这回目中所见,却令他大为尴尬,因为眼前跳跃的,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变成了一个一个翩翩起舞的妙龄女子,那些舞姿千奇百怪,而那些少女魅惑众生的容颜,倾国倾城。
他的面上越来越红,简直是嫣红欲滴,而呼息也是热来热烫,仿佛滚沸了一般,身子不住颤抖,双拳紧握,指尖刺入掌心,鲜血潺潺流出,而他恍如不觉。
那些舞姿越来越放肆,越来越妖冶,越来越荡人魂魄,就在蒋琬终于忍耐不住,头脑里幻像纷呈,要神智沦丧的时候,燥热的眼中,忽然仿佛从水面之上升起另一只眼睛,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滴水不惊,蒋琬脑海之中的杂念就在这一瞬间潮水般从脑海之中退去,变得幽明洞彻,呼息渐渐变得正常,面上潮红也渐渐消退,紧紧握住的双拳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这时他再看那些舞蹈,终于再不为她们所惑,只抱着一种纯欣赏的感觉来看,这才发觉那舞蹈之中,每一举手一抬足,莫不是玄奥莫测,奇妙无比,将大自然的鬼斧神功之处,演绎得淋漓尽致,美不胜收。
那些美仑美奂的舞姿仿佛遇到了什么吸引她们的东西,忽然仿佛潮水一样,自动的涌入蒋琬的脑海深处,只略一动念便自动出现,原来有些凝滞不通之处,现在都如同有了泉水滋润一般,越发玄妙圆转,仿佛行云流水一般,毫无疑滞。
他终于明白,这些舞姿竟然仿佛有着自已的灵性,在自己脑海深处有着可以滋润的地方,但若非自己最后关头那第三只眼睛的出现,只怕自己早已经走火入魔了吧。
难道都是因为那只眼睛?
长歌无忧自己应该也不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的,若是第二个人看到这种舞蹈,只怕会深深陷入其中,最后要么疯癫,要么变成白痴。
那些舞蹈涌入蒋琬脑海中之后,只听得“铮”的一声,一声琴弦断了,长歌无忧仿佛虚脱了一般,软倒在琴上,但她却仍挣扎着向蒋琬问道:“琬儿,你又看见了?”
蒋琬现在有些明白这舞蹈肯定跟那些琴声有关系,而好像长歌无忧对这些舞姿很是着急,绝对没有责怪自己没有认真听琴的意思,所以红着脸点了点头。
长歌无忧一把抓住他的手,吓了蒋琬一跳,她仿佛生怕这个信息不真实一般,再问了一次:“真的?”
蒋琬点了点头。
琴声一停,这时怜诗诗悠悠醒转过来,瞧见蒋琬无恙,不由得心头放下了一块大石,奇怪的问道:“无忧姐姐,刚才你的眼睛怎么会?怎么会那样的,好奇怪啊!”
长歌无忧支支吾吾地道:“这个,怜儿妹妹,不是姐姐不告诉你,实在是,姐姐自已也不知道啊。当初传我这琴声的人从来都没告诉我过这会令人晕倒在地,真的对不起啊!”
怜诗诗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已经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打扰无忧姐姐的地方,还请多多原谅啊!”
长歌无忧惊道:“啊!你们要回去了?哦,是不早了,你们是该回去。”转头对蒋琬满脸渴盼的说道:“琬儿,以后你要是烦闷了,随时可以到姐姐这儿来,姐姐这里永远欢迎你。”
蒋琬点了点头,怜诗诗大为诧异,心想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这个一向对男子从来不假以辞色的长歌无忧,今天怎么会对琬儿一个人大为殷勤亲切呢?
却听长歌无忧继续说道:“姐姐这曲子还有四首呢,你下次来姐姐一一弹给你听,你可一定要记得来啊!”想了一想,觉得蒋琬行走不便,自已未必会来,而怜诗诗也不可能每天陪着他到这里来,所以立即又说道:“要不,明天我让我的丫环聆烟去接你,就不要麻烦你怜儿姐姐了,好么?”
反正白天大多数时间蒋琬也都只是一个人,而且他现在知道长歌无忧肯定是想知道那琴声里面的舞姿,所以也就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怜诗诗见他都赞同了,也就不便反对,